“殿下。”北泽驾着皇家马车来到夜玄面前,旋即从车辕上跳下,恭敬行了一礼。
“本宫一夜未归,没叫母帝察觉吧?”夜玄说着便要踏上马车,北泽见状连忙掀开锦帘,待夜玄坐好,这才开口道“殿下放心,有属下在一切稳妥。”
“那就好。”语毕,夜玄缓缓合上了沉重的眼帘。
他昨日因羽裳的伤势一夜没睡好,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她那挣扎无助的眼神,那眼神倒是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女帝为了将他培养成帝王之材,曾量身定制过一系列特训。
每一种特训都犹如下地狱般痛苦,他曾在死亡边缘徘徊过无数次,正是因为这样强压下的训练,才让他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无情。
可每当夜玄摆出那种委屈无助的眼神,来寻求女帝安慰时,她总是一脸无情地将他推开,骂他是个废物。
从那之后,他就收起了自己脆弱的一面,对谁都没有半分好脸色。
直到遇见了羽裳,他开始变得好说话,甚至在他的脸上,也能看到许久未见的温柔。
“王爷你这手怎么弄的,不会是被我抓的吧?”羽裳看着殷雲翊白皙修长手背上,那些被白色药膏覆盖的抓痕,不解道。
“不是,被猫挠的。”殷雲翊看着自己不甚露出的手背,连忙用衣袖遮盖了住。
“猫?哪只猫敢如此对王爷?”羽裳蹙起眉,想伸手掀起那一角遮挡住坑印的衣袖,仔细看看抓痕,却被殷雲翊制止了。
他放下手中的医书,一双似覆上薄雾的墨眸盯着羽裳看了好一会儿,随即开口道“王妃昨日还对本王如此冷漠,怎么今天突然关心起本王了?”
羽裳避开了他炽热的眼神,将眼睛看向别处,抿唇道“王爷那日说了我不爱听的话,所以我打算冷着王爷两天,如今心情大好,就暂且原谅你吧。”
殷雲翊扶额,仔细回想了那日情景,淡淡道“王妃若是对惩罚耿耿于怀,那本王也暂时取消了。”
“王爷我不是说这个”羽裳刚想说明生气的缘由,客房的门就被人从外推了开。
端着汤药的半素馨,规规矩矩地将汤药放置桌上,对着殷雲翊颔首屈了屈膝,旋即拿起食盘,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王爷,她好像很怕你啊。”语毕羽裳将汤药移至面前,握着汤勺搅拌起了药。
“嗯。”殷雲翊敷衍一声,靠在软榻上继续看起了医书。
据半夏所言,羽裳已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若火芥子毒一旦由皮肉之痒,扩散至髓骨中,可能会导致失去味、视、听觉,甚至还会毒发身亡。
一个时辰前,殷雲翊去药房抹完药膏后,曾问过半夏一个问题。
他看着不停翻找解药的半夏,眸中闪过了一丝凛冽的冷意,寒寒问道“你说你也治愈不了火芥子毒?”
他这一开口,半夏额前挂着的饱满汗珠瞬间滴下,“啪嗒”一声掉在桌案的黄色药方上,像一滴浓墨般晕染了开。
半夏顿了顿身,颤抖着嗓子答道“不是老夫治愈不了,而是尚未寻得解药。昨日老夫通宵翻找巫苏医史,上面曾记载身中火芥子毒的人,十七年前也曾有两名女子中过此毒,但都未能活命,姑娘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
“我问你,那解药究竟是什么?”殷雲翊的嗓音间夹杂着一丝愤怒。
他浑身上下散发的寒气,令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半夏深吸了一口氧气,缓缓道“前往流萤谷,找到传说中的浮幽血莲。”
殷雲翊似蹙非蹙的眉头,微微拢起。冷声道“也可能没有?”
半夏点了点头,“老夫也不清楚,但目前,还有一个比较危险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