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羽裳目光炯炯的注视下,他直接端过汤药,豪爽地灌入口中,一饮而尽。
“怎么样,味道如何?”羽裳目光中放出了期待的流光,似一束明媚的阳光,一下就将照进了殷雲翊的心房。
“嗯。”殷雲翊用锦帕,擦了擦唇角的药渍。
其实这药放了糖已然失去了药性,他喝不喝都一样,但羽裳如此执着,他也不好扫了羽裳的性子。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好像学会了照顾他人的感受。摆在以前,若是他不愿,没有人能让他改变主意。
“我困了。”羽裳眼圈泛着乌青,站在原地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羽裳昨晚一夜未眠,全凭着吊了一口仙气支撑到现在,就为见到殷雲翊一面。如今看他精气十足,她也就放心了。
“困了就睡。”殷雲翊见她伸懒腰,无意露出的一小截雪白的肚子,连忙抬手捂住了眼睛。
“王爷我现在这样很辣眼睛吗?”羽裳见殷雲翊动作极其迅速,没捂全的唇角边,露出了一副无奈的浅笑。
是时,她转过身对着花镜,左右看了看自己蓬松凌乱的三千青丝,和勾起丝的淡黄色长裙。
浑身脏兮兮的,就算现在把羽裳扔到丐帮里去,也能很快的融为一体。
主要是她的身上,还时不时地散发出一股腥臭味。殷雲翊这么洁癖的一个人,能忍这么久与她对话,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我,我现在就去洗个鲜花浴!”羽裳羞愧地在跺起了小碎步,恨不得直接在原地挖个坑跳进去。
自己这一副“叫花子”的形象,竟在潜院内左跑右跳的。关键是,还没有一个人敢直言提醒她,真是丢死人了!
“人找到了吗?”夜玄微抿了一口清茶,看向了一米远的凉亭内,斜抱琵琶半遮面的宫伎们,眼底眉梢间透着一丝不悦。
夜玄此话一语双关,一是问有没有找到羽裳,二是他从左司乐口中,问出的共犯丝竹。
蔷薇上前附他在耳畔,低声道“方才眼线来报,羽裳姑娘平安回眉公府了,至于丝竹尚未寻到。”
夜玄一瞬将拳头攥起了青筋,微眯起上扬的桃花眼,沉声道“加大兵力继续寻,丝竹手中不仅有璇玑殿令牌,还有宫人们的卖身契。”
蔷薇蹙眉,不可置信道“卖身契?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北泽见她不解,缓缓道“她借钱给宫女们不收取任何利益,只需打张借条即可。实则借条反面,却是早已写好,签字画押的卖身契。”
蔷薇还是不理解,若是反面早已写好卖身契,那谁还会傻不拉几的,往借条上签字画押啊?
北泽看着撑着下巴暗自思忖蔷薇,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又道“借条的背面,是用蓝色明矾,书写的卖身契。明矾干透后便成了无色,再次浸入水中又会呈现出,蓝色字样的卖身契。”
蔷薇憬然有悟,瞪大了清澈的杏眸,惊讶道“也就是说,向丝竹借过银两的宫人,都无意间签下了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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