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漆黑的眼眸,抚了抚褶皱的衣襟,哑声道“本王还有事,你先睡。”
好你个殷雲翊,撩完老娘就想跑!
羽裳如今腰不疼腿也不酸了,一瞬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目光如炬,缓缓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殷雲翊见羽裳坐起,俊俏的脸庞上并没有一丝惊讶,不紧不慢地回道“看灵玉。”
羽裳借着淡黄的烛光,抬起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故作将音色压低,哽咽道“果然,臣妾在王爷心中,还比不上一块灵玉。”
“”殷雲翊汗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羽裳快装不下去了,忍住上扬的唇角,一字一句道“王爷说起灵玉眼中都泛着光,可看臣妾的眼神却满是无奈,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这拙劣的演技,看得殷雲翊直想笑,但他不但没有拆穿,反而认真道“本王没有。”
羽裳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终于是憋不住地笑出了声“哈哈,我开玩笑的啦,王爷快些去吧!”
“嗯,盖好被子回来检查。”殷雲翊也不知他的嘴里,为何会冒出此等令人作呕的话。
是时,他紧咬着下唇,耳根霎时泛起了微红,狠不得原地扇自己一巴掌,旋即迈起长腿,似一阵清风般跑了出去。
“好的王爷!!”羽裳用手比在粉唇旁,生怕殷雲翊听不清,朝船舱外又大喊了一声“王爷慢走。”
她眉眼弯弯,目送着殷雲翊离去,唇角挂起一抹清甜的笑意。
放置十三箱官货的船舱,是福船用来装载货物的船舱,因此空间十分宽绰,站六十名殷兵都绰绰有余。
因为涉及水路,所以殷雲翊挑选出来的随行的士兵,大多都是经过军队严苛训练的水军,他们不仅善水,还练就了一番在水中憋气的本领。
殷兵憋气最久的名为柳伺明,他与裴烟凝在淮京剿匪有功,前段时间两人一同晋升为校尉,不过裴烟凝为正,他为副。
因此很多人背地议论,说裴烟凝是仰仗着自己是已故裴将军之女,才会比柳伺明高一等的。
他们只看见了裴烟凝的光辉荣誉,却没看见她解救人质时的英勇,以及这些年的不懈努力,与家破人亡的心酸泪史。
“听闻裴校尉第一次上战场,就将对方的副将打残到不能走路,是真的吗?”站在裴烟凝对面值守的殷兵问道。
“哈哈哈哈,那都不是事儿,你裴姐我当年做间谍,还混过白煞的军营呢。”裴烟凝半倚在舱门旁,絮絮叨叨地说着当年事迹。
柳伺明轻哼了一声,“混过又如何”
混过还不是来这守货舱了。
是时,殷雲翊朝货舱走来,定在了两人面前,冷冷道“谁准许你们站岗时闲聊了?”
背对着走廊聊天的裴烟凝,顿时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须臾闲聊的三人顿时合上了嘴巴,朝殷雲翊行了一礼,恭敬道“属下参加翊王。”
殷雲翊神色肃然,本就高冷的脸庞,如今更是覆上了一层冰霜,训斥道“柳伺明,裴烟凝,身为校尉竟公然带头闲聊,一律给本王按军规处置。”
“是。”柳伺明,裴烟凝齐声回应,声如洪如钟,脚下的木板都仿佛跟着震了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