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轻咳了一番,取下腰间内的钱袋放在严力手中,严力见状慌忙拒绝,一时没接住,钱袋便从严力手中滑落至地上。
严力立即往后退了退,想要与壮汉撇清关系,他阴沉着脸道“你这是干嘛?”
壮汉开怀大笑,指着从钱袋里撒出来的铜币道“这钱不正是严捕快硬塞给我的吗?”
奈何面前的壮汉实在高大威猛,全身的肌肉散发出不好惹的气息,严力再次退至章岳身后,说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肃静。”梁渊之敲打着醒堂木,又道“严力这究竟怎么回事?”
严力立即回过头,作辑道“回县令大人,这个猪肉摊主是张溪的死对头,不知道他来凑什么热闹。”
这时衙门口出现了一群对蛊虫案极其敏感的人,一见蛊虫案重新开审,都蜂拥而至公堂前,将公堂外围了个严实。
一手中牵着土狗的老汉,说道“县令大人,究竟是什么个情况,你必须给我们大伙一个解释。”
刚从集市上买完菜的徐姨,提着个菜篮斥责道“施蛊虫术的张溪不都归案了吗,你们不去问他母虫在何处,还反倒在这里浪费时间!”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罪犯张溪呢?”,底下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开始讨论了起来。
猪肉摊主朱派谷,那深沉而又粗豪再次响起,他道“张溪人在牢狱里,至今生死未卜。这可恶严捕快拿钱收买我们,还让我,让我将一个空瓶放入张溪房中,还说不要放的太明显。”
严力眼睛发红,后悔当初没有将朱派谷一同解决了。他狡辩道“放狗屁,你为什么老往我身上泼脏水?”张夫人不给张溪还赌债,所以他才下蛊杀了张夫人,连,连同张老汉也惨遭不幸。”
从安摇了摇头道“你只是未曾想到,一个如此恨张溪的人,会答应前来为张溪作证吧?”
章岳一把抓起严力的衣领,一步步把他逼至墙角道“你不是说邻里否决了张溪口供吗?我那紫荆鞭是不是你拿的,是你怕张溪活着当场与你对质,你就抽死了张溪对不对?”
严力甩开章岳跌跌撞撞地摊在红漆梁柱上,仰头狂笑道“连你也不信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话音刚落,他迅速拔出腰间长刀要往自己的胸口捅去。“永别了。”
翊王迅速出剑,手驭承影如长剑般飞出,将严力手中的长刀打在了地上。紧接着翊王将承影收回,别在了身后冷笑道“这样死,岂不是便宜了你?”
章岳见状拾起了地上的紫荆鞭,往严力身上一甩,只见紫荆鞭瞬间困住了严力全身,他越是挣扎,紫荆鞭就收得越紧,最后他满面通红,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严力扯着嗓子呐喊道“县令大人你道是说句话啊!就任由他们这样在公堂上颠倒黑白,置我于死地吗?”
此时围观百姓中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也不知道该信严捕快的话,还是相信猪肉摊主的话。
梁渊之再次敲响醒堂木,待众人安静后,梁渊之说道“都别吵了,本县令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样,罪犯严力私自鞭杀张溪,现革去凉州捕快一职,立即关入大牢。至于章岳,你办事不周竟听信严力的一面之词,潦草处理命案大事。本县令就扣除你三个月的俸禄,停职一周回去好好反省。”
翊王还是不放心,毕竟严力乃梁渊之的手下,且两人共事多年,梁渊之一定会为他找尽借口,延缓期刑,提前释放严力出来。
&bsp&bsp梁渊之一声令下,四五名衙役便将严力架起,要带入牢狱中。严力此时已被紫荆鞭勒得再无反抗之力,只得任由衙役搬弄。
“且慢。”翊王拦下衙役们,看向梁渊之道“不知县令要如何处置严力?”
梁渊之的脸色明显不开心了,他阴沉着脸道“先重打他五十大板,再再关他个五年,赎清罪行。”
从安嘴角上扬,说道“县令不觉得这样轻了吗?”
梁渊之被从安呛地咳了咳,一旁的师爷顺着他的脊背从上抚摸,这才让他缓了过来。
师爷替梁渊之说道“你想干嘛?”
从安侧过头看向翊王,只见王翊微微点头,他便继续说道“张溪因紫荆鞭而死,严力恐怕也要”
梁渊之缓缓道“那就用把板子换成紫荆鞭。”
严力听见梁渊之说出此番话,一口老血便喷了出来,他道“县令我求求你,紫荆鞭威力无比,三十鞭打下来我就要命丧黄泉了!”
羽裳望着面部如此狰狞的严力,小声冷哼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bsp&bsp虽然至今也未找出施下蛊虫之术的幕后凶手,但女帝得知翊王为蛊虫案的进展立了下大功,特地设下小宴,想要感谢翊王一番。
女帝盛情难却,再加上羽裳一旁怂恿,翊王最终还是答应了参加女帝设的小宴。
前来通报的宫人得到了翊王的回复,立即退出了钟粹宫,迅速走向诏云殿回禀女帝。
翊王虽手中端着蓝白封面的古书,但心思却不在这书上。这一次到底是寻常小宴,还是另有所图的“鸿门宴”,尚且未知。
从衙门出来之前,一名遮掩着面部的衙役,偷偷将他带到暗处与他说的那番话,让翊王又陷入了困境。
衙役说,案发现场张老的汉脚踝处的蛊虫呈红色,与之前案件出现的褐色蛊虫极其不同,而且红色蛊虫吸的不是精气,是人血。
严力并没有将此情况记录在案,掩瞒了衙门内的所有人。但衙役说他无意看见了,看的真真切切。
那衙役为什么要找他说这番话,为什么不直接告知县令呢?还是尚且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