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大?事?
羽裳第一反应就是慕诗情这厮不会要挂了吧?
云太妃也跟着震惊了一会儿,她抬手优雅地理了理云鬓,凤眸内的惊讶变成了不解“情儿的终身大事,你跟本宫商量什么,难不成”
说及此,云太妃好像明白了怎么,拉起东替侯的衣袖,大步流星地将他带出了大厅。
随着两人的离去,大厅内能主持大局的就剩下羽裳一人,士兵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她,想让她拿个主意。
冷飕的冬风夹着几片残枝枯叶飘进大厅,吹动着羽裳惶恐不安的内心,她的手心开始冒起虚汗,身子一阵轻飘只觉得自己要随风离去,连忙找了个靠椅坐了下来。
白展察觉到羽裳的状态不对,几步上前关心道“王妃,你怎么了?”
“没事,站久了头有点晕。”羽裳拢紧了肩头的蜀锦花颜袄,缓缓闭上凤眸,满脑子都是殷雲翊那张苍白的脸。
翌日卯时,立冬的雾雨的从天际洒落人间,洗涤着庭院内的花草树木,冬风一吹,远处的梅花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羽裳站在邪卿阁的环廊下不寒而栗,不停地搓着小手驱寒,可还是没等到殷雲翊口中的萧太傅。
“王妃您要不进去坐一会儿吧?”允粥站在羽裳身侧,缓缓道。
“不是说快到了吗,再等等吧。等太傅来了,我还在屋中坐着不太好。”羽裳看着飞檐上滴落的雨珠,摇头拒绝。
允粥见羽裳不肯进去,脸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恭敬回道“要不奴才去大门口瞧瞧,等太傅来了,奴才再跑回来通知您?”
羽裳看了一眼允粥,莞尔一笑“不用,太麻烦你了。”
“王爷上朝前吩咐过,千万不能让王妃您着凉吹风,王爷的命令,奴才不敢不从啊”允粥一想起殷雲翊冷冽的眼神就有些后怕,浑身打了个冷颤。
“那麻烦你了,见到太傅,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羽裳将肩头的金缕刺绣大袖衫,往里拢了拢,语气温柔道。
“不麻烦,王妃您快些进去吧。”允粥说着打起来抹上桐油的油纸伞,匆匆走下台阶,朝大门口走了去。
是时,羽裳凝眸看了一眼允粥的背影,扶着门沿走进了邪卿阁。
方才吹的那些冷风,的确让她的头有些晕,她自软榻而坐,手捧着暖炉,这才让冰凉的身子回了些暖意。
桌案上摆着一套花鸟纹青瓷,壶口冒着氤氲热气,羽裳想着喝一杯暖胃,便放下暖炉,独自倒了一杯。
可谁知里面装着的不是碧螺春,而是驱寒的红糖姜茶,她眉眼含春,半捂着装着红糖姜茶的茶盏,内心道看来王爷真的是有心了啊。
很快一盏茶水徐徐入肚,如今她不仅是胃暖、手暖,更是心暖。
羽裳饮过驱寒的茶水,身子便有些发软了,再加上靠在如此舒适的软榻上,她半撑着脑袋,眨着困意的双眸,开始打起了小盹儿。
细长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微微扇动,身子伴随着呼吸节奏,微微摆动,惬意又宁静。
屋内的气氛,仿佛屋外不是雾雨绵绵,倒像是春暖花开,羽裳犯了春困,昏昏欲睡,一时竟忘了和允粥的约定。
待她再次睁眼醒来,已是巳时,面前还是那张熟悉白净的面庞,只见允粥立在纱帘后,见羽裳醒来忙作揖道“萧太傅昨夜染上风湿,膝关节肿痛走不了路,故此今日是来不了了。”
“真的?那太好了!”羽裳朦胧的睡眼,忽然像点缀上满天星辰般闪耀,兴奋地连忙从软榻上跳了起来。
萧太傅一病,她的感冒好像就没那么严重了。
羽裳方才头还是晕沉沉的,现在听闻萧太傅不来王府,头竟然不晕了。
方才酸软的四肢,也不酸了。
若不是窗外还在下小雨,她甚至还可以考虑爬墙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