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眼前泛起水雾,跟着往前踉跄了几步,望着小狼离去的背影,身子忽然没了力气地倒向了一旁的雪地。
她半伏在雪地上,看着在雪地间仍毅力不倒的新芽,它拼命从最下层土缝间钻出,只为露出一点微黄,就像羽裳这些月拼命学习,只为有朝一日能证明自己一样。
她不想让人一提到翊王妃,就自动配上了“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一身邪气”的标签,她也是可以做好一件事的,她也可以登上人们可望不可即的云巅,并牢牢的站在那里,向全世界宣告——她成功了,她不是只会惹事的邪妃,而是一位是永远即将向上的人。
“今天前五十名内的代考,就抓了有五六个,还不知道这将近一百五的考生里,到底和了多少烂泥嘞!”
“抓到就好,这个月的考绩稳了。”
此时有两位官差从羽裳面前走过,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拉着官差问“代考会怎么样,他们会遭到什么惩罚?”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不顾形象的王妃,内心嫌烦,表面却恭恭敬敬回道“这要看刑部尚书如何判罪了,反正前一年代考的人,都判上了蹲三年牢。”
三年?
三年后小狼都成年了,他难道要在牢狱内过成人礼吗?
羽裳转身朝帐篷内跑了去,她想向殷雲翊求情,让他动用点人际关系,让刑部尚书从轻发落。
帐篷的帘幕被掀开,殷雲翊正躺在榻上休憩,一道亮光照射进来,他微眯起墨眸,见背着光的羽裳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朦胧泪眼、微蹙的凤眉、不自信抿着的唇,红通的琼鼻,一眼就让殷雲翊明白,她是带着心事来的,而不是单纯知道自己已经落榜了。
羽裳刚走到他近前,想开口说着难以启齿求情的话,耳畔却响起音色低沉“是本王让允粥报的官。”
“怎么会是你?”羽裳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殷雲翊把小狼推到了牢狱门口,她的大脑快速飞转,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淡淡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殷雲翊坐直身,神情肃然,双目炯炯有神“违法必究是考官的责任之一。本王一向奉公守法、克己复礼,眼里容不得代考的沙子。”
羽裳正因为他一点也不偏向自己的正直,令她很是不舒服“小狼上回还和我们吃过饭,我还向你介绍他是亲弟弟般的存在,你怎么可以这样。”
殷雲翊依旧面不改色,“该解释的,本王都解释了,你若心存责怪,本王也都接受。”
羽裳两手死死捏着手帕,声音清冷道“你接受又有什么用?小狼都要进去蹲牢狱了,他知道悔改了,是主动承认代考的,难道没有一丝减刑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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