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热晚膳。”碧瑶反应很快转身就出去了,房间里仅亮起的一盏烛光,映照在羽裳脸庞,显得她愈发沧桑。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她想着,眼前忽然出现殷雲翊的身影。
思念原来真的会成疾,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前线传至宫中的消息,除了战捷还是战捷,她又想,殷雲翊该回来了吧,但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白军勇士英勇善战,殷烈派去的士兵虽没有战败但也伤亡惨重,渐渐地,他们意识到这好像是白军的一个圈套,他们在故意演得自己很弱,其实他们的战斗力远远高出他们的想象力。
“敌军从斜后方包围了我军二团,无一生还。”巫苏涂山将军一夜见头发都白了,他们被迫撤退,又回到了和殷军第一次碰面的老地方——南岭塔。
受伤不能出战的老士兵坐在轮椅上,垂头丧气“才刚发起进攻就又被打回原形,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二团没有输,司徒小侯爷活着回来了!”门外一声清朗的通报声,点亮了他们眼中的光,涂山将军轻咳一声,“快请进来。”
司徒浩然被弓箭打中腿部滚下山丘,在狭隘阴暗的山缝间爬了两公里,敌军寻着血迹乘胜追击,他躲进山洞被一个樵夫发现。
樵夫得知他的身份后,舍下猎物将他背回军营,花费一天一夜,因此脚下磨出了数不清的血泡。
幸好樵夫会包扎伤口,暂时止住了大腿根部涌出的鲜血,军医闻声赶来,将司徒浩然抬进了涂山将军所在的帐篷,脚下磨出水泡的樵夫则被安排在临时医所就诊。
“浩然。”涂山将军握住他的手,看着军医掀起他的裤腿,那血淋淋模糊的肉,他微眯起眼睛,浑身发毛。
司徒浩然侧过脸,视线模糊,低低应了声“将军。”
“别再往前冲了,你需要休息,这次腿伤刚好派人送”
司徒浩然忍着军医清理伤口的触碰产生的痛,握拳咬牙道“又想派人送我回凉州对不对,我不回去,死都不。”
“你爹谈判归来,这回我不能惯着你了。”涂山将军松开他的手,眼神变得坚韧不拔,他这回再怎么也不能,被这小子的苦肉计说服了。
司徒浩然用两只手肘撑起上半身,勉强与涂山沥对视,少年清澈的眼睛不再清澈,被现实打败,似一滩死水“失了南岭塔这道防线,白煞军又能进城了,城中百姓都是无辜的,我拼死也要扛住,我不怕死,我爹来了也没用!”
“混账东西!!”司徒璟一掌掀开虚掩的帘幕,他刚走进来,身后的灰蓝色帘幕就“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月光悄然钻进沉闷的帐篷内,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
司徒浩然果断闭上眼,内心想着等下他爹说什么都假装听不见,他现在是一个伤者,任他爹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司徒璟坐在他身旁,心疼地看了他一眼“让你回去是有原因的。”
司徒浩然微眯起一只眼,依旧没说话。
司徒璟见他不语,又道“新任女帝登基,城内虽有辰王驻守,但仍性命堪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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