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什么藏起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都督府总管毕良从门外走进。
进来的毕良体宽肚圆,脸大眼精,行走时缓缓款款,犹如大老爷模样。
“听人说老爷带回一襁褓婴孩儿让你打理,你们怎么在这磨磨蹭蹭半天,老爷已经问起了。”毕良不满对房中两女道。
毕良走近,见芳姐遮遮掩掩,一手背负身后,顿时双目睁圆,瞪道:“在门外就听你要藏匿何物,胆子不小,还不快交拿出来,自行领罚。”
被毕良瞪喝,芳姐娇躯一颤,抖着手将手中金令递到毕良面前,待毕良接过之后,芳姐慌忙跪地,求情道:“总管大人,含芳知错,含芳什么也不知道。”
毕良接过金令,细微打量,顿如芳姐一般惊颤,站立片刻,毕良转身就跑,见其模样,都让人怀疑,他拖着他那肥嘟嘟的身躯,是如何跑得那样迅捷的。
至于还跪在地上的芳姐,毕良是早已忘记。
见到毕良离去,芳姐慌神,起身忙对水韵道:“水韵,快快收拾行囊,与我从后门逃走。”
水韵不解,仰着疑惑小脸看着芳姐道:“芳姐,为何要走?”
芳姐急道:“来不及解释,等老爷知道,我俩性命难保。”
水韵闻言有些不知所措,同时也有些不理解,她们什么都没做,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但见芳姐焦急,也只得犹豫随行。
只是两人还没有走出房间,放在床上的婴孩儿却大哭起来,水韵闻声,心中不忍,便想喂他喝过奶后再走不迟。
芳姐见水韵生死关头还惦念这些杂事,顿时也不再管她,她和水韵相处不长,能够提醒水韵已是仁至义尽,见水韵迟疑,她可不敢再做耽搁,撇下水韵匆匆离去。
望芳姐已经离去,水韵更是不急,坐在床边,一手抱起婴孩儿,一手端起桌上鲜奶,小心的给他喂服。
都督府后堂,回到府中的黎雄脱去盔甲,洗漱一番之后,到后堂见过妻儿,说起狼口拾婴的事情,引起了妻儿的兴趣,黎雄便让总管毕良去催促,且将那捡来的婴孩儿拿给妻子过目。
毕良离开后,黎雄便和自己的儿子黎安在院中玩耍。
黎安现在方才一岁,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但小黎安却是异常顽皮,摇摇晃晃就会去到兵器架下,伸手总想攀爬架子,似要取下刀剑一般,即便是在母亲或是奶娘怀中抱着,目光也会紧盯那亮银银的兵器。
黎雄又一次将爬到兵器架上的黎安抱了下来,就见空着手的毕良匆匆忙忙跑进院子。
“毕良,那孩儿呢?”黎雄皱眉问道。
毕良来到黎雄身前,施礼道:“老爷,有件东西需要您过目。”
“什么东西?”黎雄皱眉问道。
毕良凑近黎雄耳边低语几句,黎雄顿时脸色一变,随后将手中的黎安交给妻子,与毕良一同进入屋内,并让毕良锁上房门。
待确定门窗锁好,无隔墙之耳后,毕良这才将金令交到黎雄手中,黎雄拿着金令,仔细端详着,沉声对毕良问道:“此令从何而来?”
毕良道:“乃是侍女含芳交于我手中。”
“都有谁见过此令?”黎雄又问。
毕良道:“据我所知,除我之外,便只有侍女含芳与水韵见过。”
“带人将她二人除掉,金令之事万不可走漏消息。”
“是!”
毕良就要领命退下,黎雄却又突然道:“等等,我与你一同过去。”
后堂下人房,水韵刚刚给小孩儿喂过奶,他又沉沉睡了去,水韵将他放到床上,小心用被子盖好,转身就要出门去找芳姐。
却在此时,黎雄与毕良领着几名家丁从屋外气势汹汹进来,将刚要出门的水韵吓了一跳,赶紧跪倒施礼:“奴婢水韵见过老爷。”
黎雄皱眉看了水韵一眼,随即目光扫过屋子,见屋中没有侍女含芳踪影,沉声问:“含芳呢?”
水韵被黎雄气势所慑,支支吾吾道:“芳姐她——”
水韵话还未说完,便有家丁急急来报,“老爷,刚刚有人看见含芳带着行李仓惶出了后门。”
黎雄闻言皱眉,毕良对家丁们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她给抓回来。”
挨了训,家丁们慌慌张张跑走,屋中只剩黎雄与毕良。
黎雄对毕良道:“你出去守着。”
毕良领命退出房间,拉上房门。
等门合上,黎雄在屋中椅子上坐下,拿着金令对跪在地上的水韵道:“你知道此为何物?”
水韵摇头道:“奴婢不知!”
嘭!
黎雄一拍桌子,斥道:“在我面前你岂敢说谎?”
“奴婢不敢。”水韵眼中含泪,畏畏缩缩。
哇~
受到黎雄一掌惊吓,睡梦中的婴孩儿醒转过来,哇哇大哭。
被哭声吵得心烦意乱,黎雄眉头紧皱,水韵见此,冒险起身跑到床边,安抚一阵,婴孩儿这才重新睡了过去,好在黎雄对此并没有责骂水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