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百川转醒后看了看自己胸前伤口,见蔺三天关切地看着自己,便用双手艰难的撑起身体,慢慢的靠在酒楼的木柱上。
庆百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蔺公子何苦救我,老夫杀戮半生,好人杀过,坏人也杀过,从不知为谁而活,也不知为谁而死。如今却能了却十几年前那一剑的恩怨,也未失为一个好归宿。”
庆百川说完,呆呆地望着窗外那栽满红枫的凌山,眼中一片死寂。
身未死,心却以死,此时的庆百川哪像当年叱咤风云的杀手,仿佛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蔺三天见庆百川脱离自己的搀扶独自靠在木柱之上,便有些愧疚的说道:“三天要谢谢庆前辈放过枫树下那个孩童,您是父亲挚友,便是三天的亲人。”
听了蔺三天此番话语,庆百川也感语中亲切之意,回了回神望着蔺三天又说道:“老夫当不起蔺公子的亲人,也不配做你父亲的朋友,今日能见公子一面,已无牵挂,半生杀戮,半生逍遥,老夫够了。”
蔺三天见庆百川依然死心已决,便正色说道:“前辈既然死心已决,可否回答三天几个问题。”
庆百川见蔺三天眼神肃穆,点了点头道:“蔺公子请问,老夫知无不言。”
蔺三天说道:“晚辈父亲蔺如卿,带领清源剑卫抵抗外族侵我中原,今日九黎未灭,来日与中原必有大战。”
“晚辈父亲蔺如倾断山遇伏击,清源令遗失,随身八百剑卫与九黎狼蛟战士同归于尽,何人透露行踪,未知。”
蔺三天再次正色向庆百川问道:“庆叔,前路艰险,能否和三天同行?”
刚刚还垂死的庆百川此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自己站了起来。
“如蔺公子不嫌弃我这一把老骨头,刀山火海,罪人庆百川愿为奴为婢一路同行!”说罢双膝落下便跪了下来。
荆高歌见蔺三天没有阻止庆百川下跪,只是将身子挪开了一些,不禁皱了皱眉。
蔺三天开口说道:“庆百川拜祭清源令主蔺如倾夫妇,今日与我清源一脉恩怨了却!”
当年庆百川刺杀蔺如倾虽然未能成功,但残存的清源剑卫却对庆百川痛恨至极,而这一跪蔺三天却是言明父亲的旧友祭拜,也给了清源剑卫一个交代。
庆百川尚未答话,蔺三天随即正色道:“前辈是父亲的故友,便是蔺三天的叔伯,但请庆叔受蔺三天一拜!”
随即蔺三天便手作执礼双膝落地,跪了下去。
庆百川见蔺三天不惧刚才打斗的锋利碎石,看也不看直接跪了下来,急忙说道:“三天,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敢当,快起来!快起来!”随后,便使劲全身力气将蔺三天扶了起来,但蔺三天的膝盖此时已被碎石划伤,地面留下的零星血迹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