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驰马道,前秦为抵御边境异族入侵所修。
驰马道南起咸阳,北抵边境康城,总长达千里之遥。
始皇亲派太子扶苏和将军蒙恬监修,共计耗费民夫百万之众。
驰马道以黑土为底,千斤巨石砸实,再取黑土再次砸实,反反复复百遍之多,此路硬如磐石,百年间寸草未生。
如若兴起战事,兵、粮三日内皆可迅速抵达边境。
前秦被灭后,精戟利戈之路却逐渐化作吕家商路,也不知前秦的埋骨忠魂见到此景是否叹息。。。。
据商旅重镇徐州百里处,已处处可见修筑在驰马道两旁的吕家商铺。南茶、蜀锦、胭脂水粉、甚至极为珍贵的中州特产南红美玉也可见到。
蔺三天、庆百川、荆高歌已进江南地域,此时正在徐州城外茶摊暂歇。
秋意浓,百树花黄。
蔺三天聊城归来后,对于父亲被刺一事尽解,更与庆百川相认,此时喝茶的神态说不出的安详平和,而如清水般澈底的眼眸也被这秋色花黄染上了淡淡的暖意。
驰马道上偶有路过茶摊的闺女小姐偷偷看了蔺三天一眼,却又低头红着脸匆匆走过,生怕被这位丰朗神俊的年轻公子看到自己的窘态。
蔺三天尚且不觉,但他人见了这红似桃花的美人窘态,却已然醉了半边身子。
但身旁的庆百川此刻的心思不在蔺三天,不在荆高歌,不在路过的美人,却是恶狠狠的盯着桌子上的一壶茶水。
“十枚刀币啊!老夫的“糖醋鲤鱼”才三枚刀币,这江南的茶,茶,茶太贵了!”庆百川平时开着八方楼,对于商家来说银钱的把控最为重要,庆百川对于银钱也甚为精打细算。
此时庆百川见到江南的一壶茶竟然比自己的八方楼特色美食“糖醋鲤鱼”还要贵上几分,不禁有些心疼。
“嘿嘿!庆老头怎么心疼了嘛,你开了那么多年酒楼钱也没少赚嘛,一壶茶才十枚刀币,本少爷觉得便宜!”荆高歌见此刻庆百川如同仇人般的盯着这一壶茶,不禁调侃道。
“荆高歌!你还有理了,老夫问你,刚才你拉着我去前边给你买的竹子风车竟然要了五枚刀币,一个孩童玩物,有那么好玩吗!”庆百川本就心疼茶钱,但见荆高歌说话,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人,便又与荆高歌争论起来。
“庆老头,这可是最好的楠竹,翠绿之色常年不变,是匠人手工制作,遇风则动,跑起来还能听听唰唰的声音哩。”荆高歌把玩着手里精致的风车,很难想像这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刚刚经历过不久的聊城血战。
“哼!就算是什么楠竹制作,也不至于如此之贵,拿过来,给老夫瞧瞧,老夫还没看过风车是什么样子。”庆百川自六岁结识飞雨阁,便走上杀手之路,对于童年的记忆,只是刀剑血路,像这等孩童玩物确是从未玩过。
荆高歌见庆百川要看自己的风车,略微的想了一下。
聊城养伤的时候荆高歌已知庆百川自孩童时便开始杀人,本该握在手里的童趣之物,却变成了刀剑利刃。
荆高歌将自己和庆百川的茶杯挪开了一些,随后将风车放在桌子上说道:“你看到这个是风车杆,是楠竹最好的中间部分,这是车轴,这是车轮,荆高歌仔仔细细的给庆百川讲解起了手中的风车。”
庆百川此时宛如当初学艺练剑般认真,一丝不苟的听着荆高歌讲着风车的结构,时不时迎风晃了晃,风车果然发出了唰唰的响声,苍老的脸庞竟然漏出了些许孩童般的笑容。
片刻,庆百川似是有些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中风车放在桌子上说道:“此物确是不错,但还是贵了点。”
“庆老头,本少爷才十五岁,以后你多陪我玩玩这些物件可好?”荆高歌说的很是认真,将庆百川的茶杯轻轻挪了回去。
“嗯,好好好,老夫就勉为其难吧,多陪你这少年玩玩这些物件。”庆百川下意识说出了此话,但又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分明是自己好奇这童趣物件,但偏偏眼前这个少年说出了此话。
气氛尴尬起来,刚才还说个不停的一老一少却静了下来。
“庆叔,能给我讲讲这风车怎么玩吗?刚才走神了,没听清高歌说怎么玩。”蔺三天突然道。
庆百川抬起头,见蔺三天将手中的茶杯也挪开了些,在面前腾出了一小块地方,微笑着看向自己。
“庆老头,你给蔺大哥也讲讲,本少爷口渴了,喝会茶。”说罢荆高歌便拿起茶杯饮上了一口,但眼神还是放在风车上,似乎也在等待庆百川讲解。
庆百川心中释然。
“好吧,那老夫就说给蔺公子听。”
“这个是风车杆,是楠竹最好的中间部分,这是车轴,这是。。。。”
聊城血战过后,蔺三天名声响彻中原,皇权富贵人人都已得知清源一脉再入中原。而庆百川和荆高歌的样貌却是被宫廷画师详尽画出,各方势力都在等待机会拉拢二人,军队中对于几人血战九黎更是传的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