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一切都开始好转,明明他们都已经不需要那么危险的生活了。可为什么,事态会变成这样?
只感觉人生是在大起大落的她此刻内心里简直就是思绪万千,而尽管说已经看出来了她此刻内心里的复杂,卢修在这个时候也根本没法帮她做出排解。
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也只有等老胡出来了,才能让她安心下来吧。
他不再言语,只是靠着墙壁的静静等待。而清水泉尽管心急如焚,但似乎也是害怕自己的担心会影响到里面的手术。她也只能是不发一言的,来回在走道里徘徊。
她很紧张,卢修看的出来。除了脸上明显可见的神色之外,那双无处安放,来回绞在一起的手掌也是一个很明显的表象。
有人担心的感觉可真好啊。
这让卢修忍不住的在心里感慨,却也是免不了的对老胡生出了一丝艳羡。虽然他觉得自己也不会是无人问津的那种倒霉蛋,可问题是...明日香那个丫头,现在可没有什么可比性。
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着,实验室的大门却已经是悄然打开。卢修首先就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因为他觉得之前那么惨烈的一个状况,血腥味肯定是非常的严重。
开玩笑,拿电锯给人锯腿,活脱脱一出电锯惊魂的戏码,这要不是一股老血窜出三丈高那才真是见鬼了呢。
他觉得,实验室里面的场面肯定是非常的难看,指不定就是个血流满地的情况。但,现实却和他料想的有些不同,因为一个很直观的情况就是,血腥味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并不是说没有,而是说很小。小到和老胡之前跟他们一起回来的那个时候都没有多大的区别。这明显不合常理,而径直往实验室里一走,卢修首先看到的就是躺在手术台上,死狗一般耷拉着舌头大喘气的老胡。
就模样上来看,他似乎很辛苦的样子。但是不论是从呼吸的力度,还是从他体表的血色来看,他似乎都是个气足神完的模样。
就连断腿处也是一样。完全没有卢修预料中的那种大血崩的场景,只有一截干脆的断面,而整个断面都好像是被烧焦了一样,这让卢修当即就挤出一副大小眼的模样来。
“这是个什么情况?”
“激光切割啊,总不能让我拿电锯把他的这一截小腿给锯掉吧。拜托,就算他能硬气的撑下来,我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啊。我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科学家,又不兼职人类生存心理学,并且有个外号叫竖锯。”
维瑟米尔叼着一根香烟,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但他越是表现的这么从容无事,卢修就越是感到奇怪。
“那刚刚的惨叫是...”
“身体自然的排异反应。到底是强行的将部分基因信息录入到他的基因之中,哪怕说中间有着同为人类的你来作为转接的中间渠道,其到底也是会让他本身的基因生出一点排斥性的反应。小问题,这样的反应已经是很轻微的了。”
“轻微?我差点没疯掉好吧。他奶奶的,我宁愿被那个大蛤蟆咬上几十口,也不想再体会一下这种感觉。这感觉简直比女人生孩子还要痛苦。”
这话说得应该不是假的。因为老胡身上虽然没有多少的血腥味,但汗馊味却很严重。而从他几乎差不多湿透的衣服也能看得出来,刚刚的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状态。
能让一个身披重创都能不发一言的人忍不住发出那种惨叫,并且在事后还作出这种示弱性的声明,这足以证明这痛苦到底是多么的巨大。反正换成卢修自己,他是肯定不想去体验一番的。
“阿莱,你怎么样了?”
清水泉这个时候也是跟入进来,并且一脸急切的模样,显然是无比的关心。只是,卢修听到她的问话却是有一种一头雾水的感觉。
阿莱...是哪个?
他心里还在纳闷着,另一边,老胡却是陡然换了个语气,以一副仿佛没事人一样的架势冲着清水泉就挥起了手来。
“泉!放心吧,我这身体有多棒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这么点小问题,可是打不倒我的!”
现在就开始充大头了,刚刚扯着嗓子叫惨的难道不是你吗?
作为一个标准的局外人,卢修算是对恋爱中的男人到底有多么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不过,这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问题,值得注意的还是他们双方之间的称呼,这种称呼...果然是齁得让人恶心啊。
不理会这对狗男女你一句我一句在那啪啪的把狗粮往自己的脸上拍。卢修几步来到维瑟米尔的身前,对着还在埋头工作的他就小声问道。
“手术还算是顺利吗?”
“当然...虽然说出现了剧痛的反应,但这是常规的表现。比起那种基因崩溃,浑身都像是瓷器一样皲裂,或者是全身长满肿瘤、流淌脓水的情况来看,这已经好多了不是吗?”
“我该说他这是他的运气好吗?”
忍不住在嘴上吐槽了一句,因为这怎么听都像是好运气在作祟。可以说但凡运气差上一点,老胡这孙子可能就没了。而当下他只是疼的那么惨叫一番,当真是万幸的结果。
“那他要多久才能...”
“保守估计是三到五天,但提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这主要是看他的身体适应能力,越早接收和适应这些再生基因,就越能让他尽快痊愈。当然,这里面依然有后续排斥反应强烈,他挺不过来而基因崩溃的一个风险。这是不可避免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是大了许多。而听到这,本来还在打情骂俏的两人也是立时间的为之一顿。
“那有什么是可以帮助他的吗,博士。作为一个病人,他应该是有什么需要遵守的吧。”
说话的是清水泉,很显然,在这个时候的老胡已经基本丧失了话语权。
“病人条例吗?”
“尽量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不要吸烟、不要喝酒,不要做那种让人兴奋的事情,安心的躺在床上休息?”
以一副完全像是凑数的语气说出了这么一大堆,关键是清水泉还非常认真的记忆了下来。
“就只需要注意这些就行了,是吗?”
“嗯,或许你可以考虑给他忌口。这几天靠葡萄糖来维持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用一番很大概率是胡说八道的说辞把清水泉给打发掉,维瑟米尔不管老胡那副伤心的简直像是日了狗的模样,直接就是回避开他的目光,任由清水泉把他给推走了出去。
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是完全放在了卢修,更切确的说是他一直拎在手里的箱子上面。
“好了,东西可以交给我了。相比较之下,这才是更重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