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没多久乔应的脸又从门缝挤进来,有些兴冲冲:“对了绽儿,这月底哥就能领工银了,哥看上一家衣铺子的料子,等月底给你和咱爹一起换身新衣裳,看你现在比以前高了身丰了咱爹一定高兴!”
要走却再次折返,“还有一个事儿哥一直忘了和你说了,前几天儿老刘家那个刘青山去咱们家给咱爹送了二两银子。”
“就是买你的那二两银子,你月前上县时候我们去刘家,哥先走了没想到爹把那钱还回去了。”干干补充一边看着乔绽的脸色,乔应话语里满满的对自己亲爹做法的不赞同。自家好好的妹子进了他刘家,受尽虐待还敢提那银子?昧了也是该!
“说是让你过去受了委屈,假仁义的老东西,早干嘛去了。”
“爹说了,他不动那钱,那是让你遭罪的钱等着你回去了就拿给你,你说让他存放他才存放往后……”
声音越来越低这时候他不等乔绽说话,忽然把门关上了,“哥走了!”关上门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走没多久乔绽就下了床,推开一点小窗让外面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下大雪空气之中都透着一股雪的清鲜。耳边,心底……难得的宁静。
彼时乔绽并不知道,在另外一边在淳昌县唐家庄子名下一座阔净的小宅院之中,唐家大小姐所住的这别宅并不如何宁静。
“说是刘婶子家的童养媳妇,可见天的对我那表哥眉来眼去勾引我表哥,我表哥可是读书人往后是要考取状元的,要当大官的那狐狸精这是害人害己,她自己名声不要了还要祸害我表哥!”
“老婆子我命不好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请了这么尊菩萨在家里供着,她嫌弃我老婆家家穷要走可以啊,你说说她好好的放火烧村干什么,她倒是好哄得我家老头子带她上县吃香的喝辣的还找了赚铜子的活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给贵人大小姐你做菜,可怜她挖的窟窿要我给她填补!赔给村人们那么些铜子可怜我老婆子多年存的棺材本子都被她掏空了呦!做孽哦!”
一老一少的互相搀扶着此刻在这别宅前庭嚎啕诉苦的正是苗芳芳同刘曹氏,不久前她同刘曹氏不过勉强算的上是前后村邻,想苗芳芳虽然时不时的去刘家村姨母家短住,同刘曹氏偶尔在路旁照面也是一句话不曾说话的,今日却婶子长婶子短的外人看来完全是多提亲近的关系了!
刘曹氏也更是芳芳长芳芳短的,直帮着苗芳芳这半路认来的婆家侄女,变着花样儿的贬她口中的忘恩负义品行恶劣的二儿媳妇。
庭前守着的一个丫头终于看不下去了,“老人家你适可而止,您说的这些和我们毫无关系,您有什么冤屈去县衙同县官去说。”
这丫头正是小翠,她本是燕京城本地人俩年前进了唐家开始在大夫人身边伺候,不久就被分到了碧沉院后来就一直在内院做个跑腿的二等丫头。
“哎呦呦我的姑奶奶呦!”听小翠这么说刘曹氏立马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十分无赖,就差往地上一坐了:“这可不管县太爷的事儿啊,老婆子我是先前不知这混儿媳在贵人大小姐这里招摇撞骗,现今儿知道了可要好好说道说道同你们知啊!可不能再让她骗去了呦!她一个村凹凹里来的野丫头哪里懂什么做菜,自从进了老婆子我家那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日俩餐饭她是一餐也不做啊!她根本不会做菜啊!”
“这位姐姐你别急着赶人,我婶子也是好心怕你们再被那狐狸精骗了去,这才大老远的托着一身病从村子里一路颠簸走了好几个时辰来告诉大小姐啊!”苗芳芳见眼前的大户人家丫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赶紧扶着刘曹氏的手暗中戳戳她,示意她配合自己。
刘曹氏反应过来,“咳咳咳!”捂住胸口直咳嗽。
苗芳芳一边假意给她抚胸口,另一边继续替刘曹氏说话:“婶子你看这位姐姐不信我们呢,你快把字约拿出来给她看看。”
苗芳芳催促刘曹氏,刘曹氏赶紧往衣裳里头摸索俩人又是一阵嘀咕。
小翠身边几个小丫鬟也都是自小长在燕京,虽是下等使唤丫头可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如此递不进去话的老妇人。
“小翠姐姐这俩个人是不是……”有小丫头偷偷同小翠指指额头。
她们是听了半天才大概听明白,这俩人的意思是之前几日一直给大小姐做菜的那位大丰酒楼的乔小厨,是这老妇的什么童养媳妇。
听着这位媳妇做的并不怎么称职在村子里胡乱勾引男人,无论婆家对她的好自从嫁过去就日日想着逃跑,走前还一把火把村里烧了哄骗公公带她到县上进了大丰酒楼做事,却不管村里的债事独让婆家承担,简直可以说是要多可恶就走多可恶。
“小翠姐姐,这老婆婆说的真的是给我们小姐做菜的那位乔小厨吗?我怎么觉着那小姑娘不似她们说的那种人啊。”
“是啊,若是真是那等子见恩忘义不安于室之辈,知晓我们小姐那般富有这些日子定变着法儿的朝我们要钱了,可她并没有啊,只是安分的做菜拿固定的劳酬!”
几个小丫头议论之间,刘曹氏已经从身上摸出俩面黄纸朝着小翠递过来。
“姐姐你看看,这字约可都有中人见证的可做不了假。”苗芳芳冲小翠道!
“就是那个野丫头,放火烧村后从村祠回去就和老婆子我说她觉得那么多钱我们替她出她过意不去,她要去县上赚钱还我们这钱,可结果呢!她刚刚走她那混混哥就来了说是她妹子不嫁了,把老婆子我家抄了不说把那野丫头的身契也撕了,姑奶奶你说说这不是抢是什么!是活生生的骗嫁!活抢!可怜我老婆子省吃俭用聘她用的那二两银!”
刘曹氏想起来那次的事情她一度被吓到尿裤子,这话倒是情真意切许多,虽然就是当初乔来财把那银子还了她就是,可奈何最后还是让家里男人又亲手送回王家湾。人跑了钱也拿了活抢是来这儿前她和苗芳芳俩人合计好的。她恨啊!现在人跑了不说那银子也飞了她可真是西瓜芝麻样样也没落着!
这可是她的心病,自从被让抄家吓着后一直病恹恹下不了床的主要缘由。
清早一个外村的小乞丐去找她,她也是才知道她每天快气死了结果那个小货却在县上滋润着,不仅有了赚钱的伙计还被什么从燕京来的贵人大小姐看中,给人家做菜。她心里这个憋屈呦大清早的差点气的过去了,又听那个替人传话的小乞丐问她想不想让那小货名声扫地,断了她在县上的开路,那她当然是千万个乐意了!
这就心里提着一口憋屈气儿,搪塞可大儿媳妇一通准备租借同村的牛车独个儿就到了县上,到了地方可算见到那个让小乞丐传话的人了。
不得不说刘曹氏当时是挺吃惊的,她怎么能想到告诉她那些事儿的居然是村正婆娘那个外甥女苗芳芳。俩人一通合计,原来昨日里苗芳芳随父到县上游耍,被大雪截留住在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