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些坐不住了,
仿佛屁股下生了尖刺般;
他们平日里都是只要能保证充足的能量供给,
一打坐能静静坐他个十天半个月都不出门,
但今天他们是头一回觉得原来光是坐着时间都能如此漫长,
令他们难受无比,
奈何讲台上站着的是大齐国师,
这面子又不能不给,
只能耐着性子将烦躁压下,
在原地焦躁不安地等云凡切入正题。
终于,
近一个时辰过去,
云凡似乎终于说过了瘾,
渐渐步入了正题:
“……近来,
“童姥来袭这件事,
“想必你们也从法河那老……
“咳咳,
“想必你们也从高僧法河口中得知了,
“高僧法河、五光散人,
“他们为保护中洲修士的安全,
“齐心协力共抗强敌,
“如今遭到强敌报复,
“这不仅是他们二人的灾难,
“更是中洲的灾难!
“没有人能从这场灾难中独善其身,
“飞鹤宗也不能,
“相信你们也有了解,
“大齐已有十几座城被那妖女毁灭……”
台下众人不由骚动起来,
他们望着台上的云凡,
有些目光茫然、仿佛心若死灰的,
眼神也随之移动了一瞬。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童姥的威胁已经不得不让我们重视,
“我们必须联合起来,
“众志成城,
“一同为抵御灾难做出努力,
“我们必须……”
云凡就着童姥来袭此事又发表了数分钟的感言,
说得台下渐渐骚动的众人复又恢复了平静,
才将最终的内容展露在众人面前:
“我需要一名使者,
“一名送信的使者,
“这名使者担负着极其重要的使命,
“直接关系到与童姥这一战的胜负,
“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但我不愿意骗你们送死,
“是的,
“这名使者会死,
“但他的功绩将永远留在我们心间,
“他的死亡将成为永恒……”
他扫视着众人,
一脸严肃地问道:
“那么,
“请各位踊跃报名,
“谁愿意做这名虽必死无疑,
“但能为诛杀童姥一事做出难以抹除的贡献的信使?
“哦,
“这位穿红衣服的执事,你……”
云凡看到立于前方的一名执事越众而出,
似乎要说什么,
正好奇地开口,
却听到内门弟子中传出一声清丽的喊声:
“我愿意!”
——————
红枫想死。
或许是因为众目睽睽之下败给了自己曾经喜欢的女子,
随后那女子成了长老,
自己却只是执事,
以至于心中产生了落差;
又或许是因为那一日所见的情景实在太过耸人听闻;
又又或许是师傅师叔们的态度转变得十分突兀;
又又又或许是因为他的修为至今停滞不前;
以至于令他的道心产生了一丝裂痕。
他于家中静养的半年,
在一次修炼的尝试中,
心中浮现出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仿佛心魔般,
时时刻刻在他心中魂绕不去,
问个不休:
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自己究竟为何而战?
问题简单明了,
却没有答案。
问一个孤儿这个问题,
终究是有些强人所难,
至少对于红枫来说,
这个问题几乎是无解的。
他就仿佛跑到了死胡同的野兽,
不愿归于平凡,
也冲不破面前的墙壁。
他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