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京城宜月楼
人物:疯癫和尚、店小二、客人若干、无名剑客
华灯初上,烟波浩渺,京城夜景格外的迷人。宜月楼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乃是达官贵人们吃餐喝酒常去的场所。楼内每晚的生意都是如此兴隆旺盛,楼前更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在这座高达七层的高档酒楼,客人按身份贵贱由低到高逐级安排入席,一般的小老百姓最多就是在一层大厅中落座,而身份越是尊贵,越是可以在较高楼层用餐,不过即便是官居一品最多也只能上至第六层,这第七层,却是谁都没有上去过的。
“快看,快看!那个疯癫和尚又来了!”呼喝的乃是在二层窗边的两个客人,手指酒楼门口一个正在吵嚷的和尚。那和尚脸上满是横肉,生的孔武有力的模样,与楼下迎客小二推推搡搡,出言污秽,听着像是想进酒楼,但是却被拦阻了下来。
双方吵闹声惊动了楼里楼外,连正在服侍两位客人的店小二也被吵闹声吸引,向楼下张望。店内客人都对此议论纷纷,言语中透露怕事胆小者有之,但更多的则是嬉笑看热闹者。唯独二楼一位戴斗笠的客人显得有些特立独行,躲在一旁阴暗的角落中无声响地坐着。
楼下吵将了一阵,想是那和尚性子急躁,与迎客小二争得恼羞成怒,忍耐不住大喝一声,两手顺势一推,将两个小二掀翻在地,随即大袖挥舞就想径直闯入酒楼中。此时却见楼内涌出一帮人,为首的衣着华贵,乃是宜月酒楼掌柜,这掌柜看到门前乱成一团,黑着一张脸便要发作。
“死和尚休要胡闹!宜月酒楼是什么样的地方,进来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岂是你随便硬闯的。瞧你这副德性早已不知在哪喝得烂醉,想来这块闹事,先过我这一关。”那掌柜声音洪亮,措辞激烈,看来对付疯癫和尚这种人早就不是第一次,已是驾轻就熟了。
那和尚晃了两下脑袋,嘿嘿笑道:“胡掌柜,和尚我酗酒,您不是不知道,何必总盯着不放呢。咱来你店喝酒吃肉,照单付钱,又不曾少给一个子,你手下人干嘛拦我,欺负咱是混人一个么,酒楼开着可是给人进来喝酒的诶。”
胡掌柜不听则以,一听怒上心头:“你这厮还有脸说!之前听你风言风语瞎说一通后,让你进来过一回,不曾想你这呆和尚酒后发疯,砸坏店内家当不说,还吓跑了我许多客人,这等混账事儿可是一句照单付钱就能盖过去的吗。我早吩咐下去,今后凡是看到你来,不问缘由,一概阻拦。你也闯过多次了,还不够教训吗?”
和尚却是不怒反笑:“上次是误会,和尚我今天保证不犯浑,哈哈。您大人有大量,就多担待些,给咱一个机会可好。”胡掌柜回道:“好个赖皮和尚,你要进来可以,把上次弄坏的店内器具一概赔来,少说一百两银子,今天拿不出便休想进得来。”
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和尚哪儿拿得出这么多钱来,知胡掌柜故意为难自己,脸上顿时挂不住道:“胡掌柜,话可别说绝,咱前两次来都是与你们好好说话,给你面子没硬闯,今天你别给脸不要脸,咱可不客气了啊。”胡掌柜见他脸露凶相,反怼道,“我就不让你进来,你能怎地?”
和尚两袖一挥,吼了起来,“话是你说的,老子今天不进你酒楼第七层好好喝它三坛好酒,就不算完!”说完,和尚哇哇嚷着径直冲上前去。掌柜身边众多小二与打手见状也没闲着,双方便厮打起来。
这下楼前围观人群越聚越多,二楼的店小二一看有打斗,连客人也不照顾了,趴在二楼栏杆之上向下望着。
只见和尚显是一个练家子,两袖一卷,带倒左右小二,拳脚并用,面前一打手立时鼻血长流。和尚每一拳一脚舞得是虎虎生风,那些店小二人数虽多,却全然不是对手,迎上前去的一般都撑不过一合,便被撂翻在地。
“那个和尚本并非如此蛮不讲理之人,原先只是为人憨厚耿直,直到发生了一件大事,把他整个人都改变了。”二楼其中一个客人说道。
“哦?发生了什么大事,能让一个出家人如此癫痴,大闹酒肆,丝毫不顾戒律。”另一人问道。两位食客边看着打斗边议论起来。
先说话那客人想是有人询问,甚是高兴,立时卖弄道:“那可就是一场师徒间相爱相杀的好戏了,不得不说是曲折离奇,精彩纷呈啊。”另一客人极为好奇,赶紧追问道,“如何精彩法,快说快说。”
卖弄的客人说道:“这和尚原本是松柏寺僧人,武艺辈份均高,苦于过于憨厚,在寺中并不是个得人心有威望的人,因此当年没能做上方丈。后来他便干脆离寺,在寺旁搭了一座茅屋住下。此人之前曾有几个徒弟,但自己本乃一混人,几无耐性,说话又是含糊不清,你说哪能教得好徒弟?所以这和尚武功虽高,可手下没教出一个继承得了衣钵的。后来听说十数年前他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徒弟,武功青出于蓝,本是欢喜的事儿,谁料真正把这和尚逼疯的却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