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连连斗了数百招,涂德海进攻多遮拦少,但就是拿陈绝飞不下,且陈绝飞沉着气定长力绵绵,完全不惧涂德海的凌厉双刀,虽然守势居多,但没有丝毫败像。
涂德海焦躁异常,突然大喊一声跳出圈子,手握着的两把古锭刀似乎留有打斗余威,隐隐作响,顿了一会,收刀负手而立,不再进招。陈绝飞也不进击,做了个收手式,以礼待之。
涂德海心烦意乱,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悠悠叹道,“高雄这老小子能够有你这样的徒弟,真乃幸极,今日涂老头儿花了三百多招,拿不下你这小辈,已经颜面扫地矣。”说完凄笑一声,下了台如风般去了,丢下自己的徒子徒孙呆立当场。这下群情大噪,连刀剑部宗宗主都奈何不了陈绝飞,这陈师兄的武功当已跻身宗主水平了。当下欢呼声四起,嘲笑涂宗主刀剑部宗者有之,更多人则是感叹千机门真到了新老交替之时。
段致知和高雄二人见陈绝飞胜出,都脸露微笑。二人都有意培养陈绝飞,早先就让陈绝飞四处建功立威,就是期望他成为新生代的领军人物。所以这次涂德海下场找陈绝飞比武,段高二人故意不加阻拦,以促陈绝飞之名。两人都对陈绝飞武艺极为信任,知道即便涂德海使出双刀绝学,陈绝飞自保也不难。
陈绝飞见打跑了涂德海也很高兴,他对自己的武功素有自信,只是没想到今次连涂宗主都奈何不了自己,更是喜出望外。
神爪部宗薛龙,千机部宗刘子瑜见陈绝飞大出风头,自己两部宗风头尽失,内心无比焦急,连连急呼弟子上前挑战。但是其余乌合之众哪里是陈绝飞的对手,均都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陈绝飞并不恃武欺人,均都点到为止。在用一招“梨花带雨”逼得一个暗器部宗弟子踩空落台之后,已经连克十人有余。陈绝飞连挽两个枪花,朗声道,“绝飞不才,可还有师兄弟愿上来切磋否?”众人见他连破数人之威势不可挡,还有谁敢再上台挑战。日光洒在他俊秀的脸庞上,台下那些女弟子们都瞧得呆了。
段致知对陈绝飞的表现非常满意,和高雄相视一笑,见时辰差不多了,也没有他人再行挑战,便站起身来就要宣布陈绝飞为本次秋季大校的胜者。只听“啊呀—”一声大喊划破长空,一个人影从右侧高台摔落下来。
台上台下数千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跌落之人并未摔死,而是一个连续空中转身化解了坠落之势,在演武台上站定了身子。跌落之人身穿农家衣服,却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怀中抱着一女子。陈绝飞以为又是上来挑战的部宗弟子,谦恭有礼地长揖道,“这位小兄弟姓甚名谁,是哪位部宗的弟子,瞧起来轻功很是了得,绝飞有礼了。”
说话间,陈绝飞突然注意到那少年怀中所抱之人,失色道,“这...这是瑶儿,这是怎么回事。”这少年落地后似乎有些惊魂未定,顿了顿神,见自己落在演武台上情势很不妙,赶紧说道,“啊大师兄是吧,我叫白零,算...算神爪部宗的吧,不过我只是走错了地儿,哈哈,不比武不比武。”说着就想将怀中女子放在地上开溜,却见那怀中女子一把抓住白零不让他放手,恶狠狠地骂道,“白零小贼,到了演武台上还有你随便来去的份么?”台上台下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闹了个莫名其妙。
却说白零在宾客高台上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娇柔女声道,“白零,你还认得我不。”白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娇滴滴的美女站在身后,此女面貌姣好,姿态婀娜,正是那段瑶。白零见她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周围曾歌等人闻声也看了过来,于是回道,“段小姐,找我这农家小子何事。”段瑶见他一副漠然模样很没礼貌,不爽腾起,压着怒气说道,“我来是谢谢那天你救了我和郭伯伯。”段瑶喉咙咽了下,继续说道,“既然这次你于我有恩,那以前你对我不起之事,咱们两下抵消,我便罢了。”其他人不知两人早先纠葛,听得段瑶话语怪异,脸上均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曾歌更是哟地一声喊了出来,拍拍白零肩膀,以示嘉许。
白零知道曾歌等人误会,先不急于解释,反而段瑶此话听着心头火大,自己没有与她算旧账已经仁至义尽,谁知道她倒打一耙。白零怒而回道,“段小姐此言差矣,先前之事乃是你和你的师弟们欺辱我,现在依你所言好像我救你是为了赔罪似的,哼,天底下就是有些人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你且请回吧,我白零没有话和你说。”
段瑶见白零犹如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自己低声下气已经有与他和好之意,谁知道他还不领情,说出各种气人话挤兑自己。段瑶一激动,气得眼眶泪珠打转,怒道,“白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瞧我不起,本姑娘岂是遭你如此轻践的?”白零只是冷笑,心想若不是我当初有点微末功夫在身,早就被野狼吃了,而你段瑶就是逼死我的罪魁祸首。这种事我本已经不打算再与你计较,然而你却凑上前来大言不惭。
段瑶自小便众星捧月,尤其是少女长成后,更是成为众师兄弟眼中的焦点,爱慕者无法计数,平日里皆是奉迎阿谀之人,从未有人忤逆自己。然而自己却在这农村小子处屡屡碰壁,心中始终跨不过这道坎来。眼见陈师兄已经技压群雄,自己便不再看,上得宾客高台来,只为找白零说道说道。
段瑶见白零不再答话只是冷笑,愤而拔剑在手,指着白零说道,“白零,我且问你,你那日在那帮贼子手中救我,但始终未曾瞧我一眼,这是为何!”众人听到段瑶逼问的话语越发怪异,但是段瑶也是顾不得许多了,此话憋在心中不问不快,做惯了大小姐的她怎容得下一个农村小子的白眼,她一定要白零给个答案。白零哼了一声回道,“我那日一是瞧那群贼人不爽;二实是为救郭先生。而至于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听了白零冷冰冰的话语,段瑶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地流了下来,骂道,“你这般辱我,较当日那帮贼子尤甚!”说完挺剑便向白零刺去。白零无奈摇头,“这女人当真泼辣,而且极其不讲道理。”展开轻功轻松躲过。段瑶不依不饶,唰唰两下挺剑复刺。白零皱眉,这女人怎地如此不知好歹,当下转身再躲来招,并且习惯性转守为攻,手上一牵一带。那段瑶施剑全力而为。根本就没想收回,被带得一个收势不住,直直从高台跌落下去。周围宾客本见段瑶拔剑杀人,纷纷散开,突见段瑶跌落,均都惊呼起来。
白零见她落下高台大惊失色,暗怪自己手贱,这下怕是要闯下大祸,小妞功夫一般,这么高跌下去可要了她的命了,赶紧施展轻功,跟着从高台一跃而下,后跃而先至,空中抱住段瑶,一同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