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媛媛与刁无极二次交手,互相都熟悉了许多,刁无极内功深厚,夏媛媛暗器精准,两人各占胜场。今次刁无极手掌有伤,夏媛媛内息也未完全理顺,两人不敢互相硬拼掌力。
只见夏媛媛手中暗器如同下雨一般倾泻而出,刁无极操起黑色吴钩左支右挡,竟然没法踏步上前。夏媛媛知道压制刁无极不过只是暂时,暗器总有用完的时候,朝汤显忠、顾宝宝二人喝道,“还不快走!”
汤、顾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几名亲信士兵急急向外逃去。刁无极大吼一声,“哪里走!”吴钩翻飞打落三枚铁蒺藜,纵身就向二人追去。夏媛媛双手十指夹了八枚梅花镖,同时疾出,其中六枚分打刁无极上中下三路,剩下两枚打向其将踏未踏的落脚处。刁无极暗骂一声,这女人真他妈难缠,两把吴钩搭成一个十字,凭空转将起来,将八枚梅花镖尽数击落,但就这么被阻了一阻,汤显忠几人便跑得远了。
刁无极知道不解决夏媛媛,是没法追上那几个官员的。于是转身和夏媛媛说道,“夏宗主乃女中豪杰,在下向来是佩服得紧的,今天我的首要任务是除掉那几个政府官员,本派和千机门远来无怨近日无仇,只要夏宗主不再纠缠,咱们就此别过如何?”
夏媛媛不立即搭话,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号烟火,指空放出,她知道时间拖得晚了,生怕其他队伍损失惨重,因此赶紧释放烟火让他们撤离。刁无极见她不答,提高声音道,“夏宗主!”
夏媛媛缓缓说道,“刁掌门轻言慢语便是,我听得到。”刁无极显得极不耐烦,说道,“夏宗主,我前面说的,你怎么看。”夏媛媛回道,“恐怕我恕难从命,千机门向来行侠仗义,什么时候会和官府勾结在一起呢。”刁无极脸色泛青,吴钩握紧,说道,“夏宗主,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夏媛媛从怀中取出一支纯金打造的钉子,攥在手中缓缓旋转,让其在日光下发出耀眼光芒。夏媛媛眯着眼睛,看着此钉说道,“刁掌门,不知道你可有听过夺命子母钉?”刁无极神色一凛,目光投向那黄金钉,说道,“夏宗主手中握着的难道就是这夺命子母钉?听说此钉乃是暗器中的神器,母子连环,层叠而至,让人防不胜防。”夏媛媛嘴角浮笑,说道,“刁掌门果然见多识广,不知道依你的身手,可接的下这夺命子母钉否?”
刁无极面色一沉,回道,“刁某愿领教夏宗主暗器神技。”说完立马吴钩挡在胸前,蓄势以待。
夏媛媛也是二话不说,手中黄金钉嗖地急射而出,如离弦之箭般往刁无极飞来。刁无极眼光如电,右手吴钩运劲直挥,堪堪打在那黄金钉上。黄金钉遭到击打,钉头机括一开,从中射出一枚更小的子钉,刁无极知道此钉关窍,早有准备,待子钉飞来,左手吴钩跟上又是一击,狠狠打在子钉之上。刁无极嘴角冷笑,夏媛媛是年纪大了脑子不灵便了么,哪有投掷暗器前和人讨论的道理。既然让我知道了这是子母钉,要是还躲不掉,我也不用在江湖上继续混了。
谁料子钉刚被击落,钉头一开,竟然又有子钉射出。刁无极瞪大了眼睛,暗叫不好,这黄金钉不是普通的子母钉,竟然是个爷孙钉,夏媛媛这女人果然有诈。孙钉已至面前,刁无极无物可挡,内息运到极处,脚底生风,生生向左侧拔起,犹如把整个人扔了出去一般,将将躲开孙钉。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孙钉势头刚尽,钉头第三次打开,其中又是一枚极小的钢钉射出,直追刁无极而来。他人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左肩顿时剧痛,被这枚“曾孙钉”一发中的。
刁无极落地,左肩膀鲜血急喷。刁无极又惊又怒,捂住伤口说道,“夏宗主,你可真的是诡计多端,先假意告诉我这是夺命子母钉,让我放下戒心,不去躲避而采用格挡。实际你用的是四连子母钉,一发接着一发,终于让我着了道儿,果然常言说得好,最毒妇人心啊。”
夏媛媛笑出了声,她的夺命子母钉与江湖中人所用普遍不同,乃是经过千机部宗改良过的独门暗器,外人不知这是四连发的钢钉,一般很难不失手。
夏媛媛说道,“刁掌门,现在你伤了一臂,今天还怎么与我斗呢。”刁无极气得脸上肌肉抽搐,恶狠狠地盯了夏媛媛好一会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愁眉舒展,邪笑道,“夏宗主不愧是千机门内的翘楚,在下两次折在你手里也是不冤,不过我听说您与山野闲人郭良玉素有交情,既然我在您这儿碰了壁,那我抽空找这位郭先生说说理去,看看是不是能讨个公道呢。”
夏媛媛脸色大变,说道,“刁无极,你想做什么,郭良玉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请你尊重一下自己一派掌门的身份,别和普通人为难。”
刁无极眼中的夏媛媛一直沉稳冷静,处事有理有度,现在倒是第一次见她脸露慌张,内心大呼爽快。刁无极现在身上受伤,当前是占不了便宜了,所以没必要再和夏媛媛纠缠,别过头,也不答夏媛媛话,大踏步向远处赵军阵中而去了。
夏媛媛脑中快速飞转,想要不要将此人当场除掉,百般思考后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刁无极虽然受伤,但如果他一心逃走,自己没这个能力留他,并且此人还未做任何对千机门不利的事情,杀他于理不合。夏媛媛心中只能思考后期该如何护着郭良玉,免得此人前来骚扰了。
冬天的骆城街道,天空中下着淅沥小雨,路上行人行色匆匆,都着急忙慌的往家赶。随着车轮声响,一辆马车沿路疾驰驶过,溅起一地泥水,尽数泼洒在道旁的许多乞丐身上。乞丐们都习惯了肮脏事物,这点泥水真不算什么,他们关心的,是今天骆城中的赵大善人会不会开门布施。赵大善人府门前从早上起就有上百名穷苦百姓排起了队伍,就等着开门,能一个个上去领粮食。
突然远处一队执刀兵士淋着雨,踏步而来,到得赵府门前,吆喝着将这些穷人们尽皆赶走。带队长官同时踹开府门,率队进入赵府。不一会儿,只听府内哭爹喊娘声此起彼伏传来,赵兵从府门出来的同时,竟然将许多赵府男女带上枷锁镣铐押了出来。
乞丐们虽被士兵赶开。但是人未走远,而是远远看着。见赵府家像是犯了事儿,其中一个乞丐就和周围人说道,“赵大善人可是得罪了官府?咱们今天这口粮怕是没了着落。”另一个乞丐回道,“蒋老七,亏你在这附近要了那么久的饭,咋懵懵懂懂的。最近官府就像发了疯般,抓壮丁,抄家产,重赋税,大肆囤积物资,筹措粮草,搞得是人人自危啊。听说别谈骆城了,就是京城百姓,日子也不好过。今儿赵大善人一大家凶多吉少啊。”那个叫蒋老七的乞丐疑惑道,“老张头,官府这是在搞啥呢?”老张头大声叹了口气,说道,“这还瞧不出来嘛,怕不是前线又要打仗了呗,唉,民不聊生,民不聊生啊。”
众乞丐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得说了起来。旁边一赵兵听到,拔出刀大喝道,“贱东西,国家大事也是你们议论得,赶紧给我滚开,我数到三,要是谁还留在这儿,莫怪我刀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