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茄子刨皮,
切成切成碎丁——”
众人纷纷鼓掌,不知是真觉着这碎碎念的歌词正合拍于那边拜月加急的鼓点,还是这鼓掌单为了捧贾政大人的臭脚。
素有“人来疯”之称的宝玉一听有人叫好,便更起劲了。
他也不顾那厢里父亲贾政大人正阴沉着脸,宝玉直接昂扬阔步,凑近到传花人围绕的圆圈的中央,面对着小晴雯,毫无羞惭地继续“救驾”c开唱:
“鸡油鸡油炸了,
菌啊笋啊菇啊干儿,
丁啊片啊丝啊块儿,
香油香油收收,
糟油糟油拌拌,
瓷罐封严管住嘴
来年瓜子炒又拌——”
晴雯一听,直叫乐,这不正是听鹂馆的看家菜——“软香茄鲞”吗?这小子竟偷了菜谱。
这边,宝玉自是还没有唱够,那边,韦小宝听得真亮儿,他半晌功夫以来一直用力击鼓,导致早已前胸贴后背c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恰在此时,听得宝玉这唱词中的菜谱,本就是自己从小长到大c百吃不厌的看家菜,不觉心下念之,韦小宝抑制不住地吞吐沫c咽口水,好是一番折腾。
这么一分神儿,手上的鼓点明显弱了下来。
席间,只两人清醒。
一位是曦月,她似乎已经感知到了千里之外那场将会下到灭绝人寰的c经久不散的大雪,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一位是贾政,他没有如曦月般灵异到感知雪味来袭,他只是隐隐地有种不安:“说好的,杀光尚戏班的人,一个也不留!怎么眼前这个小丫头竟会唱地道的“凤腔”?”
“哗啦啦——”
就在这时,外面的阴风像不再顾忌什么似的,从房檐的斗拱处c偏窗中c门缝里挤了进来。
灯盏上的火苗纷纷抖着,有三两个已经被吹灭,剩下的气息奄奄,火苗将息
众人眼见着狂风携着黑雾袭来,纷纷你推我搡,或扎堆儿,或逃到桌椅下方。
一向敏感的曦月此时很是冷静,将身上那件晴雯织补的福临八宝衣从容脱下,八宝衣上的五芒星立时闪亮如一把宝器,五芒星光亮一闪,登时喝退了狂风黑雾。
“胡人使阴风来了!”
“怎么办?”
“听鹂馆管事的呢?”
胡人用黑风袭击,将冬寒肃杀南周,不止一次,故而,人们在恐慌中七嘴八舌起来。
“快快到地牢躲避!”曦月喝道。
随即,在老鸨的指挥下,人们开始狼狈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