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摸着它的丝丝柔软,晴雯扭头撇了一眼尤在“入定”的宝玉,自语道:“莫说是被尘土淹没难以发现,就是真将其置于眼前,这发黄的土地色,撂在地上,也一样难被发现。你说,这书得历经多少岁月,才能化为这般颜色啊?!”
宝玉睁开双眼,看晴雯的神情有如他是个文盲,说道:“这是且末纸,制成的时候便是这般土黄的颜色。”
古卷文字竖排,神逸之气漫步字里行间,喷薄出斯文之气。
宝玉见晴雯一脸尴尬,就知道她一字也不认识。
接过书卷,宝玉突然眉头一簇,嘴巴撅起,大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眼神也有些飘摇不定。
晴雯见之窃喜道:“哈哈,原来宝玉你也不认得呀!”
晴雯眼见着厚脸皮的宝玉手指尖信笔由缰地这么沿着古卷上的笔锋游走了一番,也不和他搭言,很是着急。
半晌后,宝玉才沉定地开口这一开口,就话匣子合不拢啦:“这是仓颉体,我有位师父,他老人有部手抄本《茶典》,便是这种字体。真没想到,这竟是一本入门的《剑谱》。若没猜错的话,它和《茶典》出自同一人之手,此人便是四大茶圣之一,‘水墨丹青’中的‘水’——圣人水芃(peng)。”
“可是”
宝玉一气不歇说了这么一长串之后,突然,欲言又止啦。
“可是什么?”晴雯着急问道。
“可是,茶圣此去,身边遗留的非《茶典》,倒是一本剑谱,直叫人感慨。”
《剑谱》?晴雯一听,心旌荡漾。
她从宝玉手中接过剑谱,爱惜地抚摸着,认真地说道:“这剑谱真乃意外的收获。”
对!这该不是老和尚让自己入井的真实缘由?
晴雯收剑谱于怀中,握紧手中的绣花针,不敢放松神经一丝一毫,她竖起耳朵倾听。
果不其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玄妙之乐”又至
晴雯的神识飞过钟乳石,穿过石林,行至湖面。那里,大大的漩涡正旋转于井心,一团白气从井中缓缓腾起
晴雯一拍脑门,他豁然开朗:原来,“玄妙之乐”与漩涡齐鸣,在相互引发
不知为了什么,晴雯似已具有了对“玄妙之乐”的抵抗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晴雯随性而舞,借“玄妙之乐”时而旋转,时而淡荡,时而停顿
起舞的过程中,晴雯偶或还是感到眩晕c恶心。
于是,晴雯有意将一段段的“玄妙之乐”拆解成单个儿的音符,用额头的金光把音符进行重新地串联。
一会儿,金光所编制的c重新串联的c是晴雯自己独有的“玄妙之乐”响起来:
“天上的龙来地下的虎,圆墩墩儿的那个爪子;唱了唱上个龙戏虎,才算少年的把式”
宝玉在旁边听了直乐,心想晴雯你看家本事都用上了?又唱又舞的。到底图个啥?!
图个啥?仙乐至此,真的再没有过晴雯和宝玉的心志。
“玄妙之乐”震颤着溶洞的岩壁,一会儿这里叮咚,一会儿那里铿锵。
晴雯沿着声音,竟然走入了一个高处的暗洞。
玄门,正被一朵石莲阻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