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说:“大丈夫怎么来着?”
晴雯低下头,喃喃地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知道了。”
宝玉看晴雯犯嘀咕,就问:“咱俩是不是人手不够啊?可别反叫野猪把咱俩给打了。”
晴雯正想象着那天和薛蟠道别后自己一路下山,准备去见响铃时走过的山路。
若不是自己那天劳累而贪觉,怎会就被这中年男人给绑架了呢。
想象着那日听得野猪声响的地段,晴雯似乎脑袋里装个地图,正按图索骥地寻找那天的位置。
宝玉见晴雯如此全神贯注,自觉跟在后面,也不多话。
到灌木林地段时,晴雯示意宝玉和她停下来歇息,她冥冥中有种熟悉的感觉。
“哼哧哼哧——”的响动再次证明了她的直觉。
一个黑影窜过,晴雯和宝玉的身上留下了划痕。
“难道是只大箭猪?”宝玉看着残破的衣角,惊惧地问。
晴雯弯弓搭箭,在一块大石头上匍匐,想要居高临下,找到合适的射击地点。
宝玉手拿箭袋,做了射箭人的助理。
闻了闻周遭的气味,晴雯有了新的主意。
她拽着宝玉的衣服袖子,手儿直掏进他的衣袖,说:“借你一点气味。”
宝玉只觉得一只冰凉的手探到自己的咯吱窝处,“呵呵呵,别!呵呵呵。”宝玉觉着晴雯在瘙痒。
晴雯一脸严肃说:“你麝香味的汗可以充当松露。”
“啥是松露?”宝玉说:“不会是薛蟠藏在自己胸口那黑乎乎的几个大土豆吧?”
“正是啊。价格堪比黄金的。”晴雯说。
“那你这不是对我过誉了吗?”宝玉羞臊地低下了头,要知道,除了知己晴雯外,这世间谁还会用咯吱窝的汗味来比喻食之若珍馐的松露啊?!
晴雯将自己这只手用帕子反复擦了,然后,将帕子小心地埋在地下。她悄悄回到大石头上,重新架起弓箭,一心一意地等着什么出现
宝玉在一旁等的无聊,不觉打起盹来。
待到晴雯用胳膊肘将他捅醒,宝玉一个激灵起势向下观瞧。
只见一只硕大无比的野猪,浑身长满了长箭般的钢刺,正在“呼哧呼哧——地”拱着那棵纤细的竹子。
竹子随之晃动,引得山风更冽。
这风一动,可就会影响晴雯射箭的命中率。
晴雯无奈,只得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紧大野猪,同时,眼睛瞄准拉满的弓,随时准备一箭射出。
在晴雯犹豫射箭不射箭的时候,大野猪急不可耐地拱着c拱着,直到拱出了那帕子。
一见不是心爱的松露,而是个帕子,大野猪开始发急,它探着鼻子,想是已经饿得慌神了吧,冲劲十足地四下乱拱。
晴雯发力就是一箭。
箭不偏不依,正好刺中大野猪的额头。
不待宝玉为之欢呼,那大野猪皮糙肉厚,竟然弹开了这一箭。
受到袭击后,大野猪哪肯善罢甘休,它愤怒地冲向箭发的方向一通急奔,就轻松上了坡,闹得坡上大石头后的晴雯和宝玉一个措不及防。
大野猪已然上坡,对着宝玉冲撞而来,奔袭之踏刨土扬长,灰尘漫漫
在大野猪就要撞上宝玉的一刻,它眼中的凶光瞬间转为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