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下午刁璇和李岸拖着沉重的身子和我汇合,在学院东门的民宅谈好了价格,一个月三百块的房租勉强让人接受,我们三人的房间几乎挨着,也比较方便。
又去镇上采买了布置用品,这才算是入住。单间带着简易的卫生间,瓷砖墙壁上泛着黄渍,时常发出异响的老式抽水马桶、光秃秃的镜子和盥洗台,漏水的热水器滴答滴答。一张一米五的席梦思床,两个斑驳漆皮的床头柜、破旧的帆布衣柜,一张乌漆嘛黑的玻璃面电脑桌、从几手网吧淘来的皮椅……
更不用说墙面的杂乱,凹凸不平的水泥地板,墙角里满是蜘蛛网,从床下随便一扫就是各种各样的安全套包装,更别说用过的雨衣随手乱扔。
CTMD!
两人帮我打扫卫生,又是贴壁纸,到晚上都累的腰酸背痛才收拾完毕,看起来像个样子。
我们在西门的大排档约饭,开完会的何姗也过来助阵,恍惚间见她看我的眼神有微微异样。
几个凉菜,几盘烧烤,配着两箱纯生,话匣子依次打开。
刁璇说:“咱们负责以工学院中心方圆五公里以内的揽件业务,学院以内为自取件,以外需要配送。中午那会在市场看了个电动三轮,明天取货表面喷涂,开业后每天去物流园拉货两次。”
李岸说:“揽件发件的价格也都公示,包括广告页宣传册都已经印好,包括一切配套设备准备完全。”
我听完说:“不是还有零食配送,这个怎么说?”
刁璇回答:“那只是附营业务,店里必须有人留守,咱们三个倒班。”
何姗解释说:“我一直有个想法,有个同学做的明信片业务,咱们也可以借这个噱头。”
我们三人都齐刷刷看去,她有点羞涩地低着头把玩着水杯,顿了会抬头扫过我们三人,“你们听过时间胶囊没?”
我理解的有点狭隘,就是那种想要表达的东西装进一个容器之类的,等到若干时候再打开,类似于写给未来自己的一封信啊什么的。
刁璇和李岸似懂非懂,我则简单粗略地描述一遍,何姗吃着鱼豆腐指点头,时不时再夹杂几句补充。
刁璇脑子灵光,转瞬想了想就问何姗具体怎么运作,何姗也鼓起勇气认真细致做了构思,毕竟只是在学院范围内,规模肯定做了缩小,所以前期投入也并不高。
大学生的思维活跃前卫,对于这种新奇的东西自然趋之若鹜,加上结合最近才流行的二维码,扫码收付款、扫码加好友之类的,也算是新颖的加持。
另外学院里ATM并不多,无法满足正常需求,生活费大多数都是在卡里,通过支付宝运作简单便捷不失是个好思路。从营业规模到成本核算,非常契合我们当下起步的创业者。
“咱们快递慢递都做,简直豪横的不要!依我看,樵向来文艺的性子,做这个肯定没差。”李岸借着酒意说话也放肆起来
何姗诡秘兮兮从背包里取出几个样品,都是些文艺的诗和远方背景,什么喀纳斯了、泸沽湖了、鼓浪屿之类的,做得简直美煞现实,自己想背起行囊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如数家珍,详细地说明了计划,刁璇和李岸当然拍板同意,我才知道何姗入股了三万块钱,作为资金支撑才得以开起来,绝不是因为亦师亦友的关系,隐隐中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话一出,李岸和刁璇停止了碰杯,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俩,那架势像是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
何姗还不明所以,被盯得莫名其妙,我知道两个老司机善于捕风捉影,赶紧清清嗓子说,“是后背。”
两人一副我懂的样子,简直是越描越黑,果然看何姗我俩眼神变得怪异。
而这种事被误解以后心里莫名有点痒痒的,说不出的感觉,可还是赶紧解释了昨晚上的事情。
两人从意味深长再到拍案而起,举着酒瓶就要灭了那个司机,口吐芬芳不多时把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在咱们地盘还能被欺负了?弄死他!”刁璇咬着牙槽摇晃着不听使唤的身体,认真地看着我:“老陈,你是我兄弟,要真是有了不测,我把他头拧下来!”
李岸听完也是心有余悸,一边再度安抚因为旧事重提惊魂未定的何姗,一边又慌忙检查我的伤口,我抬头看他时竟然眼底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