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林狠狠靠在沙发上,拿起烟盒朝我递了递,我没接。
他自顾自地拿出一根叼在嘴上,然后点燃。
“嘶……呼……”
我就这么坐在这里,静静看着他。
“这件事,说来话长,一切,都得从一年前说起。
一年前,我爹还没有去世。他七十多的高龄,身子骨却硬朗得很,一个人生活在乡下,无论我们怎么劝说,他也不愿意跟我们一起来城市里居住,说是不适应城市里的环境,其实就是舍不下那片种了三四十年的地。
可一年前的某一天,我爹突然从乡下一个人坐车到了城市里,他不会用电话,只是靠着一个人一个人询问才找到了我家。
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雨,我爹一个人穿着一身破旧的中山装,手里抱着个大布包,进门便倒在了我家门口!”
说到一半,我发现夏文林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似乎这份记忆对他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一段回忆。
“那天是周末,但夏寻寄宿不在家,夏冬也一直在学校住宿,家里只有我和我妻子两个人。
尽管我俩及时地把我爹送到医院,但我爹还是病倒了,他从进我家门的那天开始,昏迷了整整十多天。
医生说,我爹身体非常好,并没有什么大病,可偏偏就是昏迷不醒。
就当我们听从医生的建议,准备给我爹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他却突然醒了!
他躺在病床上,死死抓着我的手,不停在我耳边重复同一句话……”
“什么话?”我问道。
“当时我爹已经神志不清了,话也说不清楚。我只是大致听懂了意思,他说,那‘东西’很值钱,让我把那东西跟他埋在一起,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等一年后再挖出来卖掉。”
“东西?”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可我爹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直到晚上十二点,我爹便突然间咽了气,去了……”
他抱着脑袋,低着头,声音十分沙哑。
“后开我才想起来,我爹来到我家时,怀里还抱着一个布包,只不过我们全家人的心思都在我爹身上,那一段时间,也基本没有回家,便把那东西给忘记了。
后来,我便按照我爹的嘱咐,把那个东西连同我爹的棺材,一起埋在了老家,也算是圆了我爹最后的一个心愿。
而且那东西我也看过,其实就是一根大鹿角。”
我问道:“鹿角?鹿角能值多少钱?”
夏文林抬起头,他此时的眼睛比刚刚要红上许多。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直到我爹死去后的某一天,一个人来到我家,声称要买下那根鹿角。
你根本无法想象,那人出了什么样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