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里,城南是很小的,小到刚好够我几次三番的遇见同一个人。
旧单车的车链摩擦着铁皮,随着车轮的转动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路旁几棵木麻黄树上,有只聒噪的知了不厌其烦地歌唱着。
抹一把额头的细汗,我安慰自己:巫小沙啊巫小沙,有车骑就不错了,还在乎什么形象啊?再糟糕能糟糕过每天跑得跟个疯子一样去上学?
银白色的单车如往日一般从我身边经过,感觉这次单车的主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只是我踩着除了铃铛不响哪哪都响的老爷车,羞愧得不敢抬头。
从城南去学校要经过一条长坡,去上学的时候正好是下坡。当陈岚她邻居家那辆退休的老爷车,如同一匹脱缰野马冲向前方那辆匀速行驶的银白色单车时,我绝望了。
原来,有些便宜,是真的不能捡的!
单车的前轮狠狠碾过男生瘦长的右脚,身后的撞击加上下坡的惯力,让男生猝不及防地以脸着地。
左脸眼角下的擦伤大概有小指那么宽长,细细的血和着地上的沙土搭在少年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
我自责得说不出话,心里计算着要凑多少钱才够陪人家的整容费。
“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吧?”最后那句还好吧,声线明显颤抖,可见我是真的要吓哭了。
“你觉得我好吗?”变声期特有的生硬中带着几分隐忍。
我看了下整个车祸现场,那辆本就退休的老爷车,车后轮上的铁皮严重变形,卡着轮子是走不动了,而男生……他的车除了小小的油漆刮花,倒没什么多大问题,就是人摔得很惨。
把人撞成这样一般是要叫家长的,不到万不得已,我却是万万不敢通知我的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