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教官用一种假得做作的微笑看着他,“这种借口我当教官这么多年,听到耳朵都能怀孕了。”
“不是借口。”顾阳语气笃定,严肃的脸蛋有着与之年龄尚且不符的冷静与沉着,他轻微地勾了勾唇角,“是大多数的谎言让总教官您丧失了明辨是非的心吗?”
他的声音不大,只有我和总教官,以及旁边的几个领导听得见。
总教官从他出现那一刻就对爱逞英雄的年轻人充满了不屑,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地直视顾阳。
顾阳没有丝毫闪躲,直视着总教官,是一贯冷淡疏离的态度。
总教官眼底慢慢浮现出一种叫做欣赏的东西,却依旧臭着个脸,严厉地对我喝了一声:“低着头干嘛?地上有钱啊!抬起头来。”
我的脑袋像顶了一个南瓜那么重,抬起来的瞬间,隔着朦胧的一层雾水,似乎看到总教官脸上毫不掩藏的惊慌,然后他手上的话筒还没放下,着急地对站在他身旁的一个教官说:“赶紧把她送去医务室!”
那个教官看着我的眼神写满了震惊与担忧,然后他扶过我,居然铁汉柔情地问了句:“能自己走吗?”
我点点头,丝毫不夸张地讲,真的是残喘着跟他慢慢走去了医务室。
后面的事情,听非洲男说,总教官虽然知道我是真的情况特殊,但他说话算话,说出去的惩罚是不会收回来的,面子上还是要以顾阳顶撞总教官为由,罚顾阳跑完他先前说的十圈,只不过其余人都不用等到他跑完。
我去到医务室的时候,由于吸进胸腔的空气都带着刀割一般的疼痛,我尽量减少着吸气的频率导致大脑已经缺氧,昏昏沉沉的连话都听不进去。
送我去的那个教官说,当时我的脸,一丝血色都没有,整个跟青瓜一样,眼睛因为想哭又强忍着的原因布满了红血丝,是真的吃了大苦头的人。
医务室的医生听说我以前做过大手术,建议送我出去外面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几经周转,我在医院里昏昏睡去,再次醒来身旁没有人陪着我。
挂在床头的生理盐水透过那根乳白色的塞头滴到胶囊形的气囊里,又通过透明的管道,连着那根扎在我手上的针一点点流进我的身体里。
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我盯着那一点点滴落的生理盐水发呆,过了一会,送我过去医务室的教官带着一个短头发,给人感觉很亲切的师姐过来,这个师姐我认得,我们的辅导员助理,昨天领我去宿舍的就是她,叫茜茜。
“她照顾你,我先回去。”
“好的,谢谢您,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