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道自己在医院里躺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整个脑袋像顶着好几个大南瓜那么重。
巫晓风说我的头包得跟木乃伊一样,能不痛吗?
我伸手想去摸自己的头发还在不在,牵动了手上的输液的针管,疼出了泪被我妈心疼地责骂了几句。
她嘴上数落着我,讲到那句“就快过年了,伤成这样可怎么好”的时候,却顾自红掉了眼眶。
我闷声说:“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命硬着,不要哭。”
对我而言,父母的泪水对我来讲就是塌掉了的天,我不愿意瞧见他们因为我而揪心泪流。
我妈似乎有很多话,憋了半天,憋红了脸,终于没能说出来,只留下一句:“你刚醒,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点粥。”
我妈出去后,爸爸微不可闻叹了口气,坐在病床边,摸摸我缠满绷带的头,“很痛吧?”
我想点头,但脑袋瓜子动不了,只能哼哼唧唧地“嗯”了一声。
“那个人是精神患者,不负法律责任……”顿了顿,爸爸还是说出那句:“小沙,我和你妈想,顾家是不安全,你跟小阳……”
“爸,我跟顾阳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他的爸爸是个什么人无关。”我这样说着,心中也确实这么想。
顾阳已经足够不容易,说什么我也不愿意放弃。
爸爸叹息着,眉头紧皱,有种闺女爱上不该爱的人,做父母的不同意又无法忍心棒打鸳鸯的头痛。
巫晓风给我倒了水,贴心的插上吸管喂我喝。
他是个不大会控制自己情绪,永远学不会表情管理的人,全程绷着个脸,一副“让他们给我等着,老子总有一天要弄死他们”的样子。
我为了缓解气氛,笑话他说:“巫晓风,你脸好臭哦,厕所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
巫晓风咬咬牙,“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也不是故意的,患了这种病,他已经非常可怜。”
巫晓风一只手指指着我,在我面前的空气中点了几下,最后憋出一句:“就你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