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去拉大姑:“姐,不要说了,让哥跟嫂子静静,你们都小声点,别吵到小沙。”
外面安静了一会,大姑说:“我的话考虑一下吧,我回家了。”
小姑说:“姐,你等我下,一起走。”
我妈安慰了一下爸爸,又出去送人,世界终于回归平静。
房间里的光线慢慢暗了下去,尿意再次传来已经无法忽略的时候,我却不想出去。
我不愿意看到那群人担心我将来的嘴脸,但我又确实特别的急。
忍无可忍换做平时我一定麻溜地向厕所冲去,而现在,我因为一时间忽略了腿脚上的伤,没有扶着墙壁,用受伤的脚落地,整个人往地上狼狈地摔去的同时,生理需求做出了让我羞耻至极的事情——尿裤子!
我妈听到动静赶紧要过来开门查看,我就倒在门后,顾不上疼痛惊慌地去堵着门,“不要进来!”
我的声音变得那么尖锐,手死死抵着房门,想要护住最后一点尊严。
“小沙,你怎么了?先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说好不好?”我妈还说在敲门。
“妈,我求你了,不要进来,让我自己待会,你们都走开,好吗?”
我妈最终妥协,又说:“我叫顾阳过来?”
“不要!”
深怕我妈最后还是会放心不下把顾阳叫来,我威胁道:“你要是把他叫来,我会恨你!”
也许是那个“恨”字真的吓到了我妈,她半晌没有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外面传来她的哭腔,“小沙,你长大了,会恨妈妈了,可是,妈妈永远是希望你好好的,你现在把自己关在里面不让妈妈进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告诉你,我也不要活了,我造了什么孽我养你这个白眼狼?”
爸爸也开口:“小沙,听话,咱不堵着门好吗?”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世纪那样的漫长,忘了自己是怎样慢慢松开死死抵着门的手,尿裤子的羞耻,对未来的恐慌让我嚎啕大哭,悲渗肝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