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我知道,我们家那时候强行把我受伤,把巫晓风入狱的祸源施加给你,我们的婚姻,那些赤裸裸的劫匪似的条约让我觉得我没有办法面对你,如果我们是这样子结婚的,这场婚姻太不纯粹,我害怕有一天你会后悔。”
“顾阳,我的身体状况其实我都明白,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健健康康终老,我才不要后半生一直病病殃殃半身不遂的让你照顾着人老色衰的我呢”
顾阳的烧已经慢慢退去,均匀的呼吸让我安心。
我念念叨叨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语,念着念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怕吵到他休息,只能捂着嘴巴小声抽泣。
诊所里的小床是那种床底下能堆东西甚至能藏人的那种,为了省电我只开了昏黄的一个灯光,外面的鞭炮烟火声渐渐少去直到安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夜风吹着没关紧的窗户“咯吱”响动了几声。
我一下子怂了起来,觉得自己哭着有点像个女鬼,然后觉得背后有鬼,床底下也有鬼,但我不敢打扰顾阳休息,只能硬着头皮握着顾阳的手,闭上眼睛在心里大念:“地藏菩萨保佑!地藏菩萨保佑!地藏菩萨保佑!”
“巫小沙”
幽幽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突兀,我紧了紧握着顾阳的手,心中牢记我妈曾经教育我的:晚上听到人喊你名字千万不要随便答应!
“巫小沙”
“我什么也没听见”
鬼大哥叹了口气,声音有些熟悉,“巫小沙,你抓疼我了。”
我一下子松开顾阳的手,睁开眼睛,又惊又喜,“你醒啦,头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不会很饿?太晚了没有饭,牛奶喝吗?”
顾阳看了我好一会儿,忽略掉我的所有问题,挪挪身子往里面躺去,腾出一个空位看着我。
我愣了愣,随即爬上去躺好。
顾阳又叹了口气,“大衣能脱掉吗?”
我一下子腾地坐起来,有些局促道:“不,不大好吧”
顾阳:“这么小个床你不脱大衣想挤死我吗?”
我:“”
乖乖脱下外套,重新躺好,拉好被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