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先后进门,将托盘放到桌子上,便垂手而立一旁,等着莺莺帮苏媛完成最后一道婚妆规矩,验妆。
怡心院自从业以来,被赎身的姑娘无数,象今天大摆排场赎人还是第一次。因为怡心院是被赎人的“娘家”,老鸨吩咐众人一律按民间嫁女的规矩走,一点都马虎不得。
莺莺验妆是老鸨昨天就按排好了的,莺莺认真细致检查了一遍,梳妆都符合规矩,她这才退出来,让喜娘放秤杆和蒙面巾……
太阳升起老高了,新娘在“娘家”的一切待嫁流程全部结束,大家都眼巴巴地昐着,送聘礼的人到来。
老鸨子接连派了三拨人去路上迎,可是这些人回来都说未看见官道上有马车。老鸨子心里犯疑,难道姓黄的敢玩套路不成?要知道今天半个陇南城都知道怡心院里出嫁女儿,这姓黄的这个时节不到,不是要她的好看吗?
老鸨子的脸都快急绿了,今天嫁不嫁姑娘事小,这人可就丢大了。她正准备再派人去探查,就听有人大声吆喝道:“来了,来了。赵府来人了。”
这人栽跟头溜地的往院里跑,众人盼赵府来人眼睛都盼绿了,这汉子的喊声令大家的精神为之一振。老鸨子问那人道:“三儿,你可看准了是赵府的车?”
那人保证道:“千真万确,赵府里的车夫我认识,打老远我就看出是赵福,我也是咱怡心院的车把式,我们经常见面的。“
大家一听赵府里来人了,急忙往外走。尤其是老鸨,今天娶不娶苏媛她还不大:关心,关心的是黄老爷来不来,他可是掌握着一千多两银子呢,银子和嫁人比起来,她当然更关心银子。
众人来到门外,门前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朝着怡心院的方何赶来。马脖子上挂着的铜铃,随着马的走动发出好听的叮铃声。
车夫赵福坐在车辕子里不停地吆喝着马,那匹马热的浑身冒汗,在赵福的驱赶下,仍然似疯了似地朝前赶路。
马车离怡心院还有半里路的时候,赵福轻轻地往怀中紧了紧缰绳,那马顿时慢了下来。
怡心院的门前站满了人,大家的方向一致朝着马车瞧。赵福的老同行张三表现的最积极,他老远就挥着手朝赵福吆喝:“赵福哥,你们怎么才来啊,我们都等急了呢,这要是误了拜堂的吉时,可怪不得我们哦。”
赵福忙着赶车看路,张三的吆喝他并未回应。转眼的工夫,马车来到怡心院的门前,赵福猛拉丝缰,嘴里同时“吁”了一声,那马听到停车的号令,竟然四蹄挺住,把还有些惯性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众人面前。
赵福转身掀车帘,然后放下上下车的马凳,对里面的人道:“黄老爷,咱们到了,请下车吧。”
车里的黄老爷想了一路子,他对苏媛的这个舞蹈班子很是看重。可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完全虏获苏媛的心,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她给师父拜了堂,再从师父身上下功夫,不管怎样必须把她的那班小姐妹给争取过来。
黄老爷因为没有一整套的有效措施对苏媛进行操控,他的思维非常杂乱。平时坐堂断案,他都能把案子理的十分清晰。现在那股处乱不惊的思路荡然无存。
他还听说老鸨子对她家有救命之恩,看起来,要把这个舞蹈班子收在自己的麾下,还有不少的麻烦事等着处理。
问题还没有理清楚,马车停了下来。赵福喊他下车,他才从思索中醒来,原来马车到了怡心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