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形象虽然有些邋遢,好歹罩了一件半新不旧的青布袍子,总算把他这副尊容衬托的有些文雅之气。
他身后背一只布袋子,从外面看布袋子,有几个凸起的把状物把布顶的老高,不用猜想,布袋里装的应该是把二胡。
那女的长得倒也标致,不过她的这副身材离美女标准还有一些距离。不过,人长的倒是端庄大方,虽然穿一身麻布衣裙,却难掩饰她优雅的气质。
女子怀抱琵琶,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寿堂。寿堂上众人的眼睛早把他俩扫视了一遍,见这女人长相一般,大家各忙各的,并未对这对父女有什么特殊反应。
这女的见大家对他们不感兴趣,从她的脸上倒也看不出表情有啥变化,他们走进寿堂后,汉子和女子各行其礼后,就有人给那位男的备了椅子。
那汉子谢过恩后将背上的布袋解下来,解开封口的绳子,从里面将二胡拿了出来。
他微闭双眼,一边用手不断地调节琴弦,一边时不时地拉下棕弦,将那两个旋扭把手拧了又拧,直到满意了才停下手来。
女子站在汉子的背后,在他调节二胡I的同时,她也在调试琶琶。
刘公公对这位父女不太看好,但是这对父女即然是被张府送上来唱堂会的,想必会有两把刷子。他心里虽然不满意这女人的姿色,总要欣赏人家的才艺如何?他几次想把人家赶出去,最后想了想还是硬把这念头给压下了。
一阵悦耳的二胡伴琵琶的音乐响起,那女子轻启朱唇,悦耳动听的琵琶曲飘荡在寿堂里。
那女子唱的是流行在汉中的l四季调,歌词的大意是以农民辛苦的劳动场景谱写的。本来是一首普通的歌谣,音符一经女子的嘴里吐出,竟然让人觉得有种洗涤心灵的天籁之音。
大厅里的众人刚才还杯盏交斛地行猜酒令,这会儿停下手里的动作,当真被这女人的歌声吸引,大家觉得自己步入仙境,静静地感受着这来自天外的仙音。
全场人除了刘公公没有被这父女的歌声迷惑外,剩下的全部中招。
李大人在咸阳为官,宫廷歌曲欣赏了无数次,他从未有过痴迷那一场舞蹈。如今却被这两位看起来不起眼的父女,给迷的七荤八素的。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定力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脆弱。
二胡伴着琵琶的乐声依然萦绕在耳旁,他迷醉于乐声的同时偷眼看向刘公公,只见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从紧锁的双眉来看,他好象对这首曲子并不感冒,大家都是一副陶醉于音乐中的样子,而他好象在焦燥地等着这首曲子快点结束。
其实,不是他不懂欣赏佳作,也不是他变态排斥大家认为美好的东西,他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为大王选才貌双全的美女,岂能被一首好听的乐曲迷惑。
不过,如果唱歌的女子长的好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乐声终于停下了,众人还迷醉于乐声中尚未苏醒,刘公公不耐烦地道:“赏他们二十两银子让他们走,赶快再换下一批登场”。
众人不知道刘公公为什么不喜欢人家的节目,管家也是一脸的迷茫,他这个做下人的都听的入了迷,刘公公是京城的大内总管,竟然不懂的欣赏音乐?
管家只好带这对父女下堂,再让其它班子上堂演出。
众人不懂刘公公把人家父女赶下堂是什么意思,大家窃窃私语,都揣摩不透这位公公的意思。
满堂宾客加上张黄二人都不知道刘公公的意思。只有李大人知道其中的奥妙,只是他虽然知道却不便言明。
随着管家一批批地往堂上领人,那些人先后都被刘公公哄出寿堂。当管家领着最后一班人出寿堂的时候,管家心里也犯了难。刘公公三番五次地把人家全都轰出来,究竟什么样的班子才能使他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