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脏书需要清洗整理后才能上架,因此需要大量的人工。府里的丫鬟婆子都用上了人还不够。侍候老爷夫人的冬菱和秋菊也赶来帮忙。
苏媛的父母见大家都在干活,他们也闲不住前来帮忙。李夫人不想让他们干,说是这些活有下人干就行了。
李夫人心里有数,他们可是苏媛的父母,苏媛是当今太后的干公主,女婿赵朋又任国史馆的大编修,说不定老爷以后,还得指着他们罩着呢。
可是,苏媛的父母是干粗活习惯了的,何况这一府的人都在为自家的女婿忙,他们实在看着大家忙不过来。
后来,李夫人只好放下身段同他们一起干。赵朋的书房门前摆看几个大木盆,每个盆里都灌满了清水。
丫鬟婆子们把包袱里的一捆捆书往盆里放,原本清澈的水,一放进书立马成了浑汤。
她们有的往里放,有的往外捞经过水浸的书立即改变了样貌,竹木片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大家清洗这些书籍的时候,有许多书散了架,穿竹木的棉绳由于受到长期的霉湿腐蚀,有的断了,有的直接消融在水中,与浑浊的水混为一体,成了泥尘的一部分。
苏媛的父母不识字,李夫人给他们两块抹布,他们的任务是擦干竹木片上的水渍。
李夫人让冬菱,从上房里用托盘端来新的棉绳,夫人让她帮忙更换新绳。
由于更换棉绳需要人有文化,看着轻松实际工作量很大,每一梱书上的内容必须边阅读边排列竹木片。所以,李夫人等大家卸完车,所有识字的都干穿绳的工作。
等到把山一样的书籍整理好,己经是定更的时候了。赵朋和李大人也没闲着,他俩负责分类,把各类书籍分别上了书架。
两人累的腰酸背痛地,书架上摆满后,剩下暂时不急着用的书籍,全部用包袱包好,放进书房的里间,待以后有闲叚时再做处理。
赵朋让大家把临时用着的书,堆在书案上。眼看着搬书的活暂时告一段落,大家四分五散各自去忙自己的活去了。
赵朋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刚离去他就准备阅读案几上的书了。临时侍候他的丫头是冬菱,这小妮子当初被被买进府时,她是识字最多的丫头。
李大人和夫人掂对了半天,决定让她暂时侍候赵朋。冬菱连内室带外面书房都点上蜡烛,使整个书房灯火通明的。
赵朋一边给她说让她找什么书,一边从抽屉里往外拿毛笔以及笔筒。把毛笔筒摆好,将几支毛笔放进筒里,最后拿出一块通体乌黑的乌石砚台。
赵朋把砚台放在桌上,就往里加烟子,然后倒入少量白酒。当他拿起磨墨石动手磨墨时,在暗间里打扫卫生的冬菱,正好将垃圾扫到暗间与明间的门口处。
她拿撮子正要把垃圾扫进撮子,无意间一抬头,见赵朋要亲自磨墨。慌的她把扫帚一扔,一边喊一边往赵朋面前跑。
”先生,奴婢是专门侍候您的。我这就把卫生打扫完了,马上去磨墨,您怎么能自己磨墨?“冬菱一边走到他面前,抓起磨墨石,一边磨墨一边埋怨赵朋道。
赵朋最好说话,见她活未干完便急着来磨墨。他笑着对冬菱道:“姑娘侍候我够辛苦的,我自磨墨也挺好的。”
冬菱一边继续往砚台里加烟子,一边继续加酒,一边磨墨一边纠正赵朋对她的称呼道:“奴婢各叫冬菱,是个使唤丫头,先生叫姑娘实在不敢生受,再说有奴婢在先生千万不要干奴婢该干的活,不然奴婢会受责的。”
赵朋从堆积的书捆里,抽出一捆书,一边慢慢展开,一边纠正冬菱的话道:“谁说丫头不能叫姑娘,下人就不应该受到尊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