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想错了。
她以为里边的都是年轻的，技术高超的，善于做买卖的女子。她本是着男装黄昏时光明正大来会那个擦了半斤粉也遮不住满脸痘痘的姑娘，可她低估了自己在白虎镇一带的名气。痘痘姑娘团扇猛扇，不屑说道：“捣蛋鬼，你也长大了，怎么还来招人烦。一边去，我要办正事，没空理你。”
还叫她“捣蛋鬼”，现在她是白虎镇上数一数二的织女。论速度，阿顺也会自叹不如。没人记得贤惠能干的自己，只知道那个闹翻天的“捣蛋鬼”。
欢娣气冲冲闯出去，前面一位姑娘来不及躲开被她撞翻。两人都倒下，那女子手摁在地上，突然大声尖叫。
欢娣看她摁碎了一条黑黄色的毛毛虫。浑浊粘稠的尸体依恋她嫩白的手掌，吓得她身体变形。那女子害怕的样子让欢娣乐不可支，“哈哈”二声，想出了主意。
看老太婆毫不惧怕，不是个好主意。
“阿婆，我走错房间了，我这就出去。”欢娣讨好地笑着，黑乎乎的脸蛋衬得牙齿白得像吃人的猛兽的獠牙。
“就要走了？不是要问我事情么？”老太婆不慌不忙，这份镇定让欢娣相信她能回答她的疑问：“我看你们这里生意旺人气高，本想来向痘痘姑娘请教如何做生意。”
“你也想卖身？”
“不卖身卖药。都是卖，想讨教点特殊方法，您懂的，您懂吗？”
“卖药不得去跟江湖郎中学些骗术，来这里讨教，依我来看是不合适。”
流传于世的发财门路千万条，“骗”是第一条。
造物让她以一个女儿身亮相世间，欺骗了她的男儿心，她不想骗人赚钱。
“阿婆可能没弄懂我的意思，您能告诉我姑娘们住哪里？”
“我懂。不过你没有刀，光有骗术还不够。那么，抛媚眼、撩鬓角、抚腮帮、划嘴唇、噙嘴角、托下巴、摩脖子、摁锁骨、按胸口、摆柳腰、扭臀部...”
“停停停。”太多招她也学不来，“阿婆教几招就行。”
阿婆伸出左手，赏了她一个媚眼。估计媚眼功能的发挥还是取决于眼睛好看与否，水汪汪的最合适。阿婆的眼睛就像那摁死的毛毛虫，看不下去。技术再高超，也不能化腐朽为神奇。她忍着不吐，将手中的毛毛虫扔出了窗外，就让呕吐随之抛到窗外吧。
给了一两银子。学技术，当然得交学费，五条毛毛虫，怎么行？阿婆右手中铮亮的剪刀在墙壁上的剪影宛如一柄短环首刀。欢娣眼睛很大，自然看得到。
阿婆的教学物超所值，虽演示效果辣眼睛，但欢娣领悟力超强，在很短的时间内青出于蓝胜于蓝。用一两银子学到的技术去卖药，效果甚佳。在使用技术的过程中，阿顺姐姐也没有看出破绽，用她的热情与执着填补欢娣销售技能的缺陷，强强联手，快速卖光。
学到的技术在云叔叔与住持面前不宜使用。在两个男人气很强盛的男人面前，她不愿显示出更多的女人气。问她卖药窍门，她答非所问。“我们三人在一起，阳气太盛有点冲。不如分成两路，我一路，云叔叔与道长一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