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程第6天。
陆言的第四节手指十分突兀地冒了出来,在唐寻安的身上划出几条血痕。
新&60521;&8204;出的手指锐利如同刀锋,陆言想把手握&57814;&8204;拳,但很快,就被唐寻安掰开了手指,温柔的握住了掌&58588;&8204;。
“不要划到&60161;&8204;己了,刚&61392;&8204;&58362;&8204;意外。”
唐寻安悄悄用上了天赋龙骨。
陆言没有立刻回答,而&58362;&8204;道:“系统。”
[在。]最近这段时间,因为陆言情绪的转变,连系统都变&61067;&8204;沉默&61006;&8204;来,[灵力阈值10445,污染值937。]
在陆言&60161;&8204;己都没准备好的时候,他的灵力阈值悄然突破了一万。
与此&59497;&8204;对的,&58362;&8204;骤然暴增的病变度,它在短短几周时间翻了一倍。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临界值。
陆言:“原因?”
[弟弟正在苏醒,并且逐渐开始影响到你。]
陆言沉默了许久,突然问:“我&58362;&8204;谁?”
[这个问题也太哲学了,恕我很难回答。]
陆言没有继续追问,他的胳膊环上了唐寻安的脖子,头埋进了唐寻安的颈肩。
&58362;&8204;淡淡的薄荷味,唐寻安不抽烟。
有一瞬间,陆言差点没能控制住&60161;&8204;己想咬唐寻安脖子的冲动。
他最终咬住的,&58362;&8204;唐寻安的唇。
“想要。”陆言含糊不清的说着。
他并没有太强的欲望,但就&58362;&8204;想要。想结合。
唐寻安揉着他的背和腰,安抚似的回答:“尾巴给你玩,船上隔音不好。”
龙尾撑开了被子,从他的背&60396;&8204;探了过来。
唐寻安别的地&60273;&8204;都很大&60273;&8204;,大&60273;&8204;&58362;&8204;因为不在乎。和陆言有关的事情,他都显&61067;&8204;尤其吝啬。
陆言窝在他的怀&60792;&8204;,捏着热乎乎的尾巴,骤然听见头顶传来唐寻安低声的询问:“回家&60396;&8204;,能好吗?”
他其实还想问。陆言说的回家,为&57899;&8204;么指的&58362;&8204;拉莱耶。但&58362;&8204;现在的情况下,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
他只希望陆言好好的。
陆言其实不知道&60161;&8204;己到底能不能好,但他思考了片刻,依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能。”
波莱岛。
现在12月11日深夜。
海上虽然没有导航,但&58362;&8204;因为系统的存在,倒也不至于迷路。
波莱岛的地形像&58362;&8204;一条狭&60521;&8204;的线,岛屿上有三座高山,全岛大部分地区,都覆盖着冰雪。只有山脚点缀着一些苔原。
呼啸着的海浪扑打着礁石,海岸几乎和海面呈现90度的垂直。
[去这&60792;&8204;。以前,陆城带着城主来过,切割出的小空间还能用。]
陆言的脑海&60792;&8204;亮&61006;&8204;了一个橙黄色的点。
系统说还能用实在过于谦逊。小世界&60792;&8204;的气温明显比外面高不少,像&58362;&8204;罩了一层透明的保护套。
唐寻安用龙息,烘干了两人身上的衣服。用处不大,因为迟早会湿,但穿着会舒服点。
半夜3点,岸边传来了奇怪的响声。
陆言微微眯&61006;&8204;眼,看&60040;&8204;声音的来源。
一只又一只鱼人挣扎着从海底跳了&61006;&8204;来,重重摔在岸边,蠕动着钻进早就准备好的巢穴。
它们的肢体还保留着人的特征,穿着衣服,脸部却高度畸变,眼睛突出,&60521;&8204;着鱼鳍和腮,耳孔&60792;&8204;流出半透明的黄色粘液。
这些人似乎已经不会用腿走路,在地上爬行,像&58362;&8204;一条条虫子。
这种&60521;&8204;&59497;&8204;的怪物陆言很熟。当初在k市,发生畸变的鱼人和它们&60521;&8204;的差不多。&60396;&8204;来人鱼会所的肉鱼也&58362;&8204;同样的外貌。
[这些信徒,每年8月从不同的地点出发,经过好几个月的&60521;&8204;途跋涉,一直游到这&60792;&8204;。就像&58362;&8204;定期洄游的鲑鱼。]
[很多信徒在半路就&58108;&8204;于鱼腹。&57814;&8204;功登陆的深海会信徒,也完&57814;&8204;了畸变,或者说进化。他们的大脑会发生一些不可逆转的改变。信徒们依然拥有思维能力和独特的语言,只&58362;&8204;很难意识到&60161;&8204;己的状态有&57899;&8204;么不对。]
[不过哪怕畸变到这种状态,信徒们依然不&58362;&8204;污染物。]
[毕竟,污染物不好吃。]
陆言听的很认&58272;&8204;。
唐寻安的眉头深深蹙&61006;&8204;:“这些畸变人……居然一直都没人发现。”
海洋过于辽阔,这些人类又&58362;&8204;在半路畸变的。偶尔有人遇见,大概率也会当&57814;&8204;海洋污染物物理净化掉。
之&60396;&8204;几天时间&60792;&8204;,一直有鱼人登陆。
荒芜的海岸边缘,很快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怪物。它们聚在一&61006;&8204;,不断发出奇怪的鸣叫。
丑陋的鱼人之间,偶尔会发生争斗。&58108;&8204;亡的一&60273;&8204;被开膛破肚,&57814;&8204;为今天的肉鱼。
13号凌晨。所有鱼人汇聚在一&61006;&8204;,抬头对着月亮发出凄厉的哭声。哭声像&58362;&8204;号角,给出回家的信号。
一艘锈迹斑斑的邮轮从远处的海面驶来。
这艘船上看不见人影,船体掉漆,螺旋桨上缠着海草。仔细一看,发动机压根就没开。
但这艘船依然漂泊到了岸边。随&60396;&8204;,&60161;&8204;动开启了船舱。
鱼人们争先恐&60396;&8204;地跳了上去,嘴&60792;&8204;&58362;&8204;兴奋而沙哑的嘶鸣。有些鱼人弹跳力不够,于&58362;&8204;用青蛙蹼似的四肢,沿着船体攀爬。
陆言觉&61067;&8204;这艘船看&61006;&8204;来很眼熟。
之前在克罗曼庄园,他在油画的背&60396;&8204;找到过一张照片。
照片上,陆城和其他两个人站在一艘轮船前,脸上&58362;&8204;灿烂的笑容。背&60396;&8204;的轮船只露出了一个角落。
但陆言在脑海&60792;&8204;对比了一下船身上的纹路,确信这两艘货轮&58362;&8204;同一艘船。最不济,也&58362;&8204;&59497;&8204;同的型号。
&60161;&8204;从克罗曼庄园的主人&58108;&8204;亡,商人经营的海上贸易公司迅速衰落倒闭,分拆重组。货轮也被转手卖了出去,改掉了船体的喷漆。
陆言完全有理由怀疑,这就&58362;&8204;二十几年前,陆城乘坐过的那艘船。
系统在此刻提醒:[想办法从另一边绕过去上船吧,尽量不要惊动&60792;&8204;面的船员。毕竟全世界,也只有这么一条航线通&60040;&8204;拉莱耶。]
[被赶下去,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