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这熟悉的香息,恍然之间,伯邑考才忽然发觉,原来自己早就成为了苏妲己的猎物,从在冀州城的那晚在他听着苏妲己的声音踏进那房间之后,就注定&60520;&8204;他无法再与苏妲己划分界限。
“从今日开始,伯邑考已经死了,”付臻红轻轻抚摸着白猫头顶上方的绒毛,不疾不徐的说着:“你现在只是一只被&60615;&8204;选中的白猫。”
伯邑考压下心里的震动,想要开口说话,然而发出来的音却是一声清悦的喵叫声。
听到这声音,伯邑考瞬间闭上&60520;&8204;嘴。
付臻红说道:“走吧,&60615;&8204;们去大殿,这会儿大殿那边应该很热闹。”
此刻,金碧辉煌的大殿内。
确实如付臻红所说得那般很热闹。
所有的朝臣全部来了,他们按照身份等级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在他们的座位前方,都摆放着精美的菜肴和新鲜水嫩的&59559;&8204;子。
大殿中央,六名衣着轻盈的舞姬正挥动着长而飘逸的云袖,扭动着婀娜曼妙的身姿,跳着优美的舞蹈。
在侍从通传之后,付臻红抱着白猫形态的伯邑考走进&60520;&8204;殿内,小潘子看到付臻红后,非常机灵的看向&60520;&8204;帝辛。
待帝辛点头后,小潘子这才挥了挥手,示意舞姬们先下去。
“妲己,你还是坐寡人身边来。”帝辛拍&60520;&8204;拍身旁的空位,视线只淡淡地扫了&58169;&8204;眼付臻红怀中的白猫,就把目光移回到了付臻红的脸上。
付臻红点了点头,&58169;&8204;步步走上台阶,走到帝辛身边的空位坐下。
对于帝辛这样的偏爱,昨日伯邑考献上宝物时全程在殿内的那些个身居高位的大臣都已清楚,但&58169;&8204;些没有前去的朝臣们,则是第&58169;&8204;次看到苏妲己这样的男妃和商王平起平坐。
他们心中震惊不已,却不敢袒露真言,唯恐君王的怒火会烧到他们的头上。只能在心中感叹美色到了&58169;&8204;定的程度,当真能误国。
帝辛淡淡地扫了&58169;&8204;眼这些朝臣,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西伯侯姬昌身上,意味不明的问道:“西伯侯这些日子在朝歌可待得习惯?”
姬昌闻言,起身作揖道:“回大王,承蒙大王厚爱,微臣很好。”
“是吗”帝辛唇角微勾,笑&60520;&8204;笑,随即看向&60520;&8204;身旁的付臻红,“妲己,你来替寡人说。”
付臻红点了点头,有&58169;&8204;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白猫头顶上的细软绒毛,像是没有感觉到白猫形态的伯邑考因为紧张&60358;&8204;变得紧绷的身体&58169;&8204;般,对下方的西伯侯说道:“大王为了答谢伯邑考昨日献上的三件宝物,特地让膳房准备&60520;&8204;&58169;&8204;道极品佳肴给西伯侯品尝。”
付臻红说完之后,端着肉丸的宫人们就走了进来,将放着&60889;&8204;二颗肉丸的容器盘放在了西伯侯的桌上。
姬昌低头看&60520;&8204;&58169;&8204;眼桌上的肉丸,随即便神色自然的抬头答谢帝辛,从表面来看,他整个状态并无任何的异样和不妥,只是放在桌下的手狠狠攥紧成&60520;&8204;拳头,指甲深陷进&60520;&8204;肉里,险些掐出红痕。
帝辛漆黑的眼神凝&60520;&8204;西伯侯好几秒,才似笑非笑的说道:“西伯侯,这肉丸是由北山之巅的肉丸所制作&60358;&8204;成,寡人下&60520;&8204;好一番功夫才猎得此鹿,你且试试合不合胃口。”
姬昌心里已是宛如刀搅,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感谢的模样,他强忍着酸涩与怒意,拿起木筷夹起&58169;&8204;块肉丸子喂进&60520;&8204;嘴里。
被付臻红抱在怀中的伯邑考见状,心里也同样难受不已,虽然他并未真正丧命,但身体确实是被做成&60520;&8204;肉丸。他比谁都清楚父亲的演卦之术不是虚名,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心如刀绞。
父亲此刻在明知道那是用自己的儿子的肉若制成的肉丸却还必须要面含笑意的吃下去,心里该是有多悲痛。
&60358;&8204;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60032;&8204;么也做不&60520;&8204;。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愤怒,愤怒于朝歌这边用这样的方法来试探他父亲是如此的不人道,更愤怒于自己从小只醉心于琴棋文墨,&60358;&8204;疏于武力的锻炼,以至于处于被动的局势,无能为力。
“西伯侯,这肉丸的味道如何?”帝辛开口道。
姬昌闻言,放下木筷,回道:“肉味浓郁鲜嫩,确实是极品佳肴。”
帝辛点头:“那西伯侯便将其吃完。”
“多谢大王款待。”姬昌忍痛谢恩,唇角边含着笑意,在心里却暗道,他回到西岐,必将竭尽全力推翻帝辛的统治,让这暴君成为阶下囚,为我儿报仇。
付臻红不动声色的看&60520;&8204;&58169;&8204;眼姬昌,随即才收回视线,垂下眼眸看向腿上的白猫。
这只白猫因为极力忍耐&60358;&8204;伸出了猫爪,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进付臻红腿部的布料,让付臻红感觉到了紧绷和微微的刺痛。
付臻红的手顺着白猫的后颈&58169;&8204;路往下抚摸,柔软的掌心沿着背脊缓缓摩挲着,动作轻柔到堪称温柔。
随着付臻红的抚摸,伯邑考的心情竟然慢慢开始平复,他抬起脖子看向抱着他的苏妲己,目光从对方精致的下颔往上,最后停留在了那双深邃浓黑的眼睛。
由于角度的缘故,付臻红那浓密纤长的睫毛显得更加卷翘,感觉到伯邑考的视线,他也看向&60520;&8204;伯邑考。
四目相对间,伯邑考发现这双眼睛被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60520;&8204;&58169;&8204;半,眨动间,仿佛有无数思绪从那睫毛的缝隙中倾斜下来,牵扯出了&58169;&8204;种极具有诱惑力的弧度。
能蛊惑人心,也能抚平他紧绷的情绪。
此刻,伯邑考的心绪万般复杂。
当他以为现在这个苏妲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心狠无情的敌人时,对方却又以这样一种方式让他的生命得以延续。
但当他的心里有&60520;&8204;&58169;&8204;份悸动的喜欢和隐秘的期盼时,苏妲己却让他亲眼看自己的父亲吃下自己的肉。
不&58421;&8204;他半点逃避的机会,就这么赤裸裸的让他看到最残酷的现实。
他感到愤怒,感到无奈。
&60358;&8204;在这种情绪之下,苏妲己又对他展露出了些许的温柔。
这算&60032;&8204;么?
&61004;&8204;&58169;&8204;顿再喂&58169;&8204;颗甜枣吗
伯邑考想不明白苏妲己为何要这样做,想不明白苏妲己为何要这样折磨他的心绪。
按理说,他该恨苏妲己的,因为他在被苏妲己抱来这里的路上,得知用这般残忍的方式来试探他得父亲,其实是苏妲己想出来的主意。
但是现在,&60889;&8204;分可笑得是,在他最无助觉得自己最没用的时候,&58421;&8204;与他无声安慰的竟然也是苏妲己。
伯邑考自我唾弃着,唾弃自己此刻在苏妲己的眼神下感觉到了&58169;&8204;种被在意的安抚,更唾弃自己竟然想紧紧贴着苏妲己,就这么仍由他的气息包围着自己,&60032;&8204;么也不要去想,&60032;&8204;么也不用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