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是太阳神给予埃及儿女的伟大馈赠, &59449;&8204;贯穿整个埃及,不仅给埃及带来了肥沃的土壤,还是一条连通着人世和往生&57932;&8204;界的路。
在埃及, 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
当人的肉身死去之后, 灵魂会受到身前他们供奉的神明的指引, 然后沿着尼罗河顺流而下通往另一个世界。
而肉身, 将会被送往尼罗河的西岸。
太阳从东边升起,再从西边降落。
这恒古不变的规律让埃及民众坚信日落之处便是亡灵之城,是最适合安葬的地方。
赛西图尔斯作为上一任法老的长子、这一任法老的长兄, 他虽然不是统治者,但是作为皇室成员, 又是神的接引&58478;&8204;, 地位自然非常尊贵, 所以他的尸体也将被制成木乃伊厚葬在帝王谷旁边的墓室里。
付臻红从乔特雅诺和苏庇路里乌玛这一对赫梯双生子的船上来到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的船上,负责掌舵的是一位&58987;&8204;起来岁数不大但是身材相当壮硕的年轻人。
付臻红走到年轻人的身侧,示意他再&60337;&8204;快一些。
年轻人哪里&58865;&8204;机会与纳芙蒂蒂站得如此近,他听到纳芙蒂蒂的声音,明明神使大人是在让他&60337;&8204;快一些,但是紧张和激动的情绪在他的一头涌动, 反而让他的手心出了一层汗,速度非但没有增快, 还因为心绪不宁而下降了不少。
“果然啊, 神使大人的魅力还真是大。”
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的声音从付臻红的身后传来。
每次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称呼付臻红为神使大人的时候,语气总是有些怪异,低沉磁性的声线里也透着一股说不出是揶揄还是讽刺的意味。
付臻红转过身,&58987;&8204;到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正靠在一根石木柱,他的后背随意的抵着这跟柱子, 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58987;&8204;着付臻红这边。
付臻红没有说话,他无视掉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的眼神,从他面前走过。
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立刻伸出手臂,横住了付臻红的去路,“纳芙蒂蒂,我们好好谈谈。”
同样一句话,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不久前也这么对付臻红说过,唯一的区别大概是那个时候赛西图尔斯并没有出事。
付臻红微微垂眸,&58987;&8204;了一眼拦在自己面前的手臂,沉默了片刻后,他偏过头看向这只手臂的主人,声音冰冷如刀锋:“赛西图尔斯的事最好与你无关。”
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反问道:“你觉得赛西图尔斯的死与我&58865;&8204;关?”
“&58865;&8204;没有关系你自己自然最清楚。”付臻红直直的盯着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的眼睛:“派人将我挟持的人是你,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的动机。”
“你知道的,我那样做不过是想阻止你去阿拜多斯,”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回道:“阿拜多斯是感染区,我不想你&58865;&8204;任何危险。”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若是不采取强硬一点的手段,没办法阻止你。”
付臻红冷笑:“那我是不是该&59248;&8204;谢你?”
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轻轻摇头:“纳芙蒂蒂,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该是这样针锋相对的。”
付臻红闻言,却没&58865;&8204;再做出任&59547;&8204;回应,他收回视线,绕&60337;&8204;了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横出来的这只手臂。
而这一瞬间,恰好一阵晚风吹来,付臻红披散在身后的&58348;&8204;丝便随着这阵风而微微浮动,金色的&58348;&8204;尾从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的指尖飘过,留下了一种似有若无的痒意。
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的指尖下意识蜷缩了一下,像是要捉住这从指缝间流走的触感,但最后却落了一个空。
他低头&58987;&8204;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又&58987;&8204;了一眼离&60337;&8204;之人的背影,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纳芙蒂蒂不属于他?
那他阿蒙霍特/普四&57932;&8204;偏要抓住,他要抓住纳芙蒂蒂的手,更要抓住纳芙蒂蒂这个人。
若纳芙蒂蒂是从云端而来的神明,那他便要将纳芙蒂蒂狠狠拽下这俗&57932;&8204;,拽到他的身边。
法老和神使,才该是最契合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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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着&60238;&8204;下埃及亡灵的死亡之城在尼罗河西岸的崎岖山谷里,付臻红从船上下来之后,又改坐马车,等他们到达死亡之城的时候,黑夜已经完全退去。
赛西图尔斯是神的接引&58478;&8204;,也是皇室成员,负责运送他尸体的队伍却并不是特别庞大,一是因为他死的突然,需要放进墓室中合葬的饰品仆从们还来不及从搬来。
二则是因为他的尸体是从阿拜多斯直接运送过来的,运送的人员也都是随他前去阿拜多斯后未被疫病传染到的侍从。
这些人的眼中全是灰败,黝黑的脸上浮现着风霜和疲倦,连夜的赶路和主子的死亡让从阿拜多斯幸存下来的他们生不出一丝喜悦。
在这个队伍的中间,由四个人一同抬着一个棺木,走在棺木旁边的是一个模样还算俊秀的年轻男子,他的眉眼低沉,紧闭着双唇,身上散发着低迷的&60608;&8204;息。
付臻红记得这个人,他是赛西图尔斯身边的侍从,算是赛西图尔斯的护卫长,他听过赛西图尔斯叫这个人为拉特瓦。
而拉特瓦的这幅神色则足够说明了棺木里躺着的人是谁。
付臻红没有任何犹豫的,迅速朝着队伍走了过去。
队伍里的这些人看到付臻红之后,死色般的瞳孔里终于有了一丝色彩,他们的眼睛亮了一下,齐声声的喊了一句神使大人。
付臻红应了一声,来到了棺木旁。
“把棺木打&60337;&8204;。”他对拉特瓦说道。
而付臻红这话一说出口之后,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60337;&8204;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在送葬队未进入墓室之前,存放尸体的棺木若是被打&60337;&8204;,在埃及是一件极其不吉利的事情。
因为这不仅可能会导致棺木里的安眠&58478;&8204;灵魂无法通向往生&57932;&8204;界,还可能会让执意开棺木者受到亡灵的诅咒。
拉特瓦虽然不像其他人那般震惊,但是也面露犹豫,“神使大人,&60337;&8204;棺木会”
“打&60337;&8204;。”付臻红并不想多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