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南, 事情挺多,贵妃和平西王都忙得脚不沾地。
乔姐儿根本帮不上忙,只能谨遵兄长的教诲, 每日读读书写写信。
有日她读诗,看到苏东坡一句“惟愿吾儿愚且鲁, 无灾无难到公卿”, 只觉万般不解,写信和好友讨论了一番:孩子愚且鲁又怎么能到公卿?
好友写信回她说这是苏东坡自己仕途多舛,觉得自己一生都被聪明误,所以才说希望孩子“愚且鲁”、希望孩子无灾无难,与希望孩子能位及公卿并不冲突,都是当父母最寻常的期望罢了。
末了好友还调侃说她突然考虑起孩子这事儿来,是不是准备要孩子了?
乔姐儿看信看得面上一红。
丈夫每天那么忙,她又怎么好意思提这个,何况她现在还是太小了, 丈夫不喜欢她这样的。
又过了两年,京中传来皇帝病重的消息。
皇后把一干皇子都赶去偏僻荒凉的封地,待他们极尽苛刻之能事。
九皇子被封为了楚王,好友琳姐儿也嫁了过去,随着楚王一块去了封地。
封地的日子很不好过,好友却没有气馁, 尽自己所能把府中打理好, 偶尔抽出空来给乔姐儿写信也是报喜不报忧,说自己一切都还好。
又过了一年,乔姐儿收到好友的信,说她怀孕了。
好友语气中满是欣喜和得意,说乔姐儿抢先嫁了也没用, 最后还是她先怀上。
乔姐儿抿了抿唇。
丈夫被婆母安排去军中,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他们夫妻俩聚少离多,圆房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乔姐儿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也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样自己也算是有点用处。
要不然,她真的什么忙也帮不上。
许是因为老天知晓了她的想法,当天平西王就从军中回来了。他受了点小伤,想着许久没回家,正好回来休养几日再走。
得知平西王受了伤,乔姐儿没再想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每天努力把平西王照顾好,当个合格的平西王妃。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多了,平西王渐渐也觉出乔姐儿的不同来。
她长开了不少,以前作妇人打扮总有点小孩子穿大人衣裳的违和感,现在却是已经有了曲线分明的玲珑身躯。
入夜,平西王试探着亲了自己的王妃。
乔姐儿没和人亲过嘴,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只觉整个人都晕陶陶的,有点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直至被平西王抱到床上,她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已经记不起当初那尊欢喜佛是怎么个圆房法。
她浑身紧绷着,让整个圆房过程很不顺利。
她疼得很,一疼就哗啦啦地掉泪珠子。
平西王亲她哄她也无济于事,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最后平西王明显没有尽兴,抱着她去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乔姐儿第二天醒来时身上很疼,心里又很害怕,少有地装睡没起来替平西王穿衣裳。
她窝在被褥间听着平西王穿好衣服、听着平西王迈步出门、听着平西王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掉。
他一定很厌烦她吧。
要是他们之间不能有孩子,就算婆婆再开明,肯定还是会给他纳妾。她自己没法伺候好丈夫,也应主动为他张罗……
乔姐儿把脸埋进被子里低低地呜咽起来。
等乔姐儿起来时,才知晓平西王已经回军中去了。
乔姐儿有些难过,但没有和任何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