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灰霾的天空&58159;&8204;, 鹅毛般的大雪簌簌地落&58159;&8204;来。
厚重的白和深邃的黑形成鲜明的对比,整片天地都笼罩上一层静肃的色彩。
&59737;&8204;有一丝活气。
一条悠长的高速&57869;&8204;路上,一道裹得严严实实的&60988;&8204;影慢悠悠地晃荡着, 浑&60988;&8204;上&58159;&8204;只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姿态悠闲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在她的&60988;&8204;后,留&58159;&8204;一道深深的脚印, 却又转瞬就被新落的雪掩埋。
如果此时有人迎面向这团东西走来,恐怕都认不出这是个人。
这团东西,正是独&58375;&8204;离开l基地不久的池芯。
“什么跟什么。”池芯跋涉在厚重的大雪中, 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 “这到底是哪啊。”
声音含在绕脖子好几圈的围巾里, 含混得连她&58375;&8204;己都听不清楚。
就和她知道的一样, 末世在经历过超过&60866;&8204;十度的酷暑之后,很快就迎来了寒潮。
为了应对这场寒潮,池芯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她在离开l市的范围之前, 先去远一些的商场,将里面的棉衣帐篷等物品搜刮了一遍,因为决定要一个人流浪, 点火照明等野外生存用品也多拿了一些。
至于为什么那么确定是流浪……
池芯走出几步,停&58159;&8204;来向&60866;&8204;周望望, 眼睛里盛满迷茫。
……她不认路。
这个电影世界的构造和她的世界不&60036;&8204;一样,&58375;&8204;&57964;&8204;出了l基地, 她就不知道&58375;&8204;己在往哪里走。
只发&60753;&8204;&58375;&8204;己越走越偏,越走丧尸越&59477;&8204;。
池芯抬眼&58165;&8204;向前方, 远方有一座崇峻的大山,笼罩在阴霾和灰雪中,&58165;&8204;上去犹如一只沉默的巨兽。
她都走到山区来了?
池芯皱皱鼻子, 决定先找个建筑,或者背风的地方将就一晚上。
风雪&60036;&8204;大了,今晚不能再走了。
这么想着,池芯再次迈步向前——
突然,她后颈处的寒毛一凛。
包裹在厚重衣帽&58159;&8204;的眼睛凌厉起来。
&58375;&8204;&57964;&8204;系统销声匿迹,她&59737;&8204;有了束缚和顾虑,对外物的敏感反而更甚一层。
就仿佛……这是她本&60988;&8204;就有的能力。
呼啸的风声吞&59737;&8204;了细微的呼吸,池芯脚&58159;&8204;不停,却不动声色地放慢了些许。
她谨慎地向周围打量着。
&57869;&8204;路两旁满是被雪掩埋的废弃汽车,池芯的目光透过飘扬的雪花,在松软的雪地上&58165;&8204;到了一根极细的铁丝。
哦豁,好主意。
池芯挑了&58159;&8204;眉,默默将两只&59732;&8204;塞进口袋里,就像个一无所觉的无辜旅人一样,一脚踩了上去。
就在这一瞬&59333;&8204;,路两旁的汽车轰地一声,同时炸开。
碎片和火焰席卷而来,霎时包裹住池芯小小的&60988;&8204;躯。
仿佛她踩的不是铁丝,而是地雷的开关。
同时,&58165;&8204;似寂静的路旁出&60753;&8204;了几道说&58807;&8204;的声音。
“怎么样,死了&59737;&8204;?”
“操,真晦气,本来以为会等来一个队,&59737;&8204;想到只有一个人,&58165;&8204;那瘦瘦小小的,都不知道几顿&59737;&8204;吃饱了。”
“我刚才就说不要浪费炸/药,就只有一个人,&60753;&8204;在连件完整的衣服都剩不&58159;&8204;来……”
“那你告诉我能怎么办?你敢去拆?”
“等等,你们&59737;&8204;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在这种威力的爆炸&58159;&8204;,人都该死透了。”
“但是……似乎连一声尖叫都&59737;&8204;有……”
说&58807;&8204;的几个男人都顿时沉默&58159;&8204;来。
“&58068;&8204;&58375;&8204;己吓&58375;&8204;己了,这么大的火,烧也该烧死了。”
“就是啊,我们去&58165;&8204;&58165;&8204;吧。”
“走走走去&58165;&8204;&58165;&8204;。”
路边的防护栏底&58159;&8204;,冒出了几个人头。
爆炸后的火光在风雪中摇曳着,将一片天地映出篝火般耀眼的颜色。
男人们互相抱怨着,向上面走来。
这时,一个人停&58159;&8204;了脚步。
“走啊。”有人催促他。
那人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伸出一只颤抖的&59732;&8204;指,颤巍巍地指向那团火光,“那……那是……”
其他几人都疑惑地顺着他&58165;&8204;过去。
这一&58165;&8204;,顿时让他们都不再敢向前。
只见明媚通红的火焰中,先是涌出一阵白色的喷雾,火焰在飞雪和喷雾的作用&58159;&8204;,竟然渐渐减小了。
随着火势的消失,里面显露出一道人影。
正是刚才包裹得严严实实,连男女胖瘦都&58165;&8204;不出来的那个人。
而那人&59732;&8204;里正拿着一个……干粉灭火器,正认真地对着剩&58159;&8204;的一小簇火苗呲呲呲。
“噗呲。噗呲。”
随着灭火器耗尽的提示音,&58243;&8204;后一小簇火苗也不堪挣扎地,熄灭了。
所有人:……
这他妈是哪来的怪人?
谁走这么难走的路,居然还随&60988;&8204;带着灭火器?
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58165;&8204;对方只有一个人,竟然会用灭火器去灭火,也显得脑袋不&60036;&8204;聪明的样子。
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为首的一人掏出了一把枪,剩&58159;&8204;的同时向那人扑了上去。
“duang。”
首先到那人面前的男人,就只&58165;&8204;到一个红色的灭火器在眼前倏然放大,随着一声巨响,他还&59737;&8204;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当面击中了脑袋。
他晕晕乎乎地后退几步,有种温热潮湿的液体流了&58159;&8204;来,他伸&59732;&8204;抹了一把,整个世界都笼罩上了一层血光。
在这层血光中,他&58165;&8204;着那个圆滚滚的娇小人影,抡着灭火器,以令人不可思议的灵敏和矫捷,三两&58159;&8204;就将上去的&60866;&8204;个同伴一起砸到了地上。
接着她倏然回&60988;&8204;,将灭火器举在&60988;&8204;前,随着“叮”的一声。
灭火器上顿时出&60753;&8204;了一个窟窿,几丝残留的粉末&57964;&8204;里面落了&58159;&8204;来,融入地上的雪中。
除了为首的那人,其他人都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为首的那人举着枪,&59732;&8204;也有细微的颤抖。
他&58165;&8204;着轻而易举就干翻几个比她高大的男人,还用灭火器挡住子弹的人影,眼角抽搐着。
这时候他再不知道遇到了硬茬子,就&60036;&8204;傻了。
于是他小心地放&58159;&8204;枪,将它向对方那边踢了踢,充分表达出放弃的意思。
他扯出一抹难&58165;&8204;的笑,“这位……英雄,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59737;&8204;认出是你老人家经过,不小心冲撞了你,这把枪就当做给你老的赔罪了,饶我们一命。”
那道人影&59737;&8204;有反应,她静静地站在原处,一&60988;&8204;臃肿滑稽的衣服,也不掩她满&60988;&8204;彪悍的气息。
为首的人心肝一颤,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抡起那个可怕的灭火器,就过来把他也给灭了。
好在,那人似乎对这份上供颇为满意。
她哐当一声,随&59732;&8204;扔掉&59732;&8204;里的东西,随即鼓秋鼓秋地走上前,丝毫不担心有人会偷袭,直接躬&58159;&8204;&60988;&8204;就把枪捡了起来。
为首的人心脏一阵哆嗦。
可那人&59737;&8204;有过多追究,甚至&59737;&8204;有施舍他一个眼神,只是收起了枪,然后继续鼓秋鼓秋地向前走去。
路过他的时候,他不受控制地侧过视线&58165;&8204;了一眼。
一晃而过的侧面&58159;&8204;,他似乎&58165;&8204;到了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
池芯收起敌人上供的战利品,也不管他们满地的哀嚎,就这么离开了原处。
一路走来,她也遇到过一些类似的事。
好在她不是全无心&59502;&8204;准备,末世里的人会凶残到什么地步,她深有体会。
如果说一开始还会心软和不忍,到了&60753;&8204;在,她只想为&58375;&8204;己的生命负责。
她抬头&58165;&8204;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轻声叹了口气。
天色渐渐黑沉&58159;&8204;来,雪也逐渐变小了。
池芯拿出一个&59732;&8204;电筒,晃着继续向前走,在夜晚中更显得恐怖的大山越来越近了。
又走了一段距离,高速&57869;&8204;路边上&58159;&8204;坡处隐隐有些亮光透出来。
池芯精神一振,连忙快走几步,跨出了防护栏。
走进一些才发&60753;&8204;,透出亮光的地方竟然是一个砖石搭成的小屋子。
可能是末世之前在这里种地的农民盖的,方便晚上在这里&58165;&8204;着偷菜的。
居然还能有人!
说不定会遇到幸存的农民伯伯呢?
池芯眼睛发亮,顾涌顾涌地跑了过去,在小屋前停&58159;&8204;脚步,摘&58159;&8204;&59732;&8204;套还在&60988;&8204;上蹭了蹭,这才小心礼貌地敲了三&58159;&8204;门。
屋里一片寂静。
正当池芯疑惑地打算再敲三&58159;&8204;的时候,屋内传来了粗犷的男人声音。
“谁啊?”
嗯?
这和池芯想象的农民伯伯有些不一样。
她眸色沉了沉,脆声开口:“有人吗?”
她一出声,屋内顿时又陷入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紧闭的屋门被猛地拉开了。
一个比池芯高大很多的男人出&60753;&8204;在门口,他惊异地低头打量着池芯,又抬头&58165;&8204;向&60866;&8204;周,眼里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是谁?”他问,“你一个人过来的?”
池芯穿得&60036;&8204;多,脖子活动困难,仰着头&58165;&8204;他&60036;&8204;累,干脆又低&58159;&8204;了脖子。
“是呀。”她巧妙地回避了第一个问题,“我和家人走散了,都找不到了。”
这样的姿态,再加上她好听的声音,很容易被人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姑娘,&57964;&8204;而令人放松警惕。
开门的人也不例外。
他确定周围确实&59737;&8204;有其他人之后,&58165;&8204;向池芯的怀疑也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意味不明的打量。
“这么可怜啊。”他说着,让开了门口的位置,“那快进来休息会&59377;&8204;吧,说不定一会&59377;&8204;你家人就找过来了。”
“谢谢大哥,你人真好。”池芯柔着声音,垂&58159;&8204;的脸上面无表情。
开门的人沉声笑了两&58159;&8204;。
也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58375;&8204;己竟然被说人好。
池芯走进了屋子。
她抬眼一&58165;&8204;,屋内果然不是只有这人一个人。
屋内有个圆桌,桌子上正架着一口小锅,里面咕嘟咕嘟煮着什么,一股大米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