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泽坐在前座,好半天没听到后面的声音,就纳闷的回头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心跳都要停止了。
斜靠在一边,少年眯着眼睛,细长的手指卷着一缕白色的长发,还轻轻的扯了一下。
做出这种近乎于调戏动作的人脸上的表情却绝不会让人误会他的意思,那是一种惊人的冷漠。
只要看一眼,野泽就敢保证,这个人绝对在计划什么。
即使是琴酒也不会误会这人的意思。被扯着头发的琴酒对此没有发出任何异议,只是用那种戒备又阴沉的眼神看着少年。
他到底想要怎么处理gss呢?
琴酒和野泽思考着同样的事情。
抑制自己上手去撸的想法,相当矜持的就缠着一缕琴酒的头发,京野言有点分神。
手感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好。
他一边勾着手指上的发丝,一边理所当然的给了两边的问题一样的答案:“既然都送上门了,当然没有就这么放过的道理。”
野泽心脏重重跳了两下。
“要做什么?”琴酒对此并没有太大反应,他也完全忽视了被握在别人手里的头发。
随着琴酒的话问出来,野泽也严肃起来,然后他们听到了回答。
“当然是——全灭。”
凌晨两点,港黑大楼,后勤部。
昏睡中的上原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往这个方向来了。
他勉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来人。
“晚上好,睡得还好吗。”清俊的声音温和的问他。
上原的视线逐渐清晰,夜晚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个轮廓,站在面前的人看不太清楚,但是感觉很好说话,他扶着脖子,“怎么回事?这里是哪?琴酒呢?”
“请冷静一点,”他耐心劝道,“现在问这些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之后的行动,只能听从我的命令。”
上原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随即冷静了一些问:“你是琴酒的人?那个房间里你们应该没见到人吧,其实连那个戒指也是假的,就是为了防止你们出尔反尔,如果你们放了我,我会告诉你们那个人到底在哪。”
他还知道冷静的谈判。
“你知道这里是哪吗?”少年突然问道。
面前的人是在是太平静了,无论上原说什么都没有情绪透露出来,他终于渐渐开始反应过来一些异常了。
“这里是”
“上原先生,欢迎来到港口黑手党。”少年一边说一边往他身边走过来,垂在身侧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张诡异的面具。
“港口黑手党?说谎!”
“我没有欺骗的你的理由。”他半跪在上原面前。
这么近的距离,上原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他愣住了,“你是‘指挥’!”
在高濑会针对“羊”的算计下,指挥着羊群,安排了所有的行动,最终导致高濑会毁灭的元凶,拥有这份资料的人就会用“指挥”这样的代号来指代这个人。
“你果然是港黑的人!”
事情是从高濑会的人口中传出来的。那个简直像是亲手制定了高濑会行动方案一样能预料到一切变化的人,有人看见过他和港黑的首领坐在一起。但是一直都没有人相信,如果这个人在港黑的话,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上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真的在港黑,甚至看起来已经能掌握gss的行动了,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咦?这里居然有人知道你是个指挥?]
京野言:我怀疑他说的和我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
但是无论上原所说的指挥是什么意思,都不影响接下来他要做的事。
“概念摘取——恐惧之种。”
随着他的话音,黑色的花纹从握着的手掌位置向上消失在袖扣,又爬向脖颈最后蔓延到脸颊,半张脸都被诡异的花纹覆盖,他头发的颜色不断加深,然后变长。
一头黑色长发散开。
在上原惊恐的目光里,手中的面具分解然后重组成了一枚带着小芽的种子。
“你你到底是谁?”
上原的问题注定没有机会得到答案了。小小的种子在手掌中悬浮着,然后被弹进了上原的心脏。
无人看到的衣物之下,心脏的位置,仿佛从身体里长出的藤曼花纹开始蔓延。
恐惧之种是摘自潘神的假面的概念,是人类最原初的情感之一。
种下恐惧之种的人通常情况下会沉溺在恐惧之中,直到因为无法压抑的超出限度的恐惧吞噬掉所有而死亡。
不过还是那个道理,虽然概念摘取要比概念具现轻松很多,但以京野言现在这种情况,也还是不能随便用,所以还是弱化版本。不过用来威胁人还是足够的。
起码上原现在就看起来挺害怕的。
“你做了什么?!!”他抓着胸口的衣服,急促的喘息,瞪着眼睛,目光中带上几分惊骇。
“不要紧张,”京野言安抚道,“只是一点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