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野言撇开视线, 小声说:“你这还换了衣服啊。”
“什么?”
“没什么,”京野言正了正神色,“他们已经走了, 你还不离开这里吗?”
因为得知了太宰治的剧本, 在这种随时有可能被人看到的地方,京野言不得不遵从剧本, 接受港口的保护, 顺着太宰治的意思远离他。
只有在彻底消除来自黄昏教团的威胁, 才能让太宰不再惶恐。
站在对面的青年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动容,他看着太宰治的眼神很陌生,不带有任何的温度。
太宰治沉默了一瞬, 又扬起笑脸,主动走近,轻声问:“阿言,你要放弃我了吗?”
语气温柔,眼睛却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他好像一瞬间沉寂下来,变得死气沉沉的。
“难道不是你先放弃我的吗?”京野言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
太宰治的嘴唇动了动, 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转身,“我们还会再见的。”
不知道是说给京野言听的,还是说给自己。
剩下京野言在这里, 他站了一会, 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 那个人不是太宰啊。”
晨间的清风吹进窗户, 潮湿的空气扑进鼻腔, 顿时让因困倦而变得迟钝起来的大脑清醒起来。
“你在想什么?”太宰治把一个碟子放在京野言的面前。
白白的奶油上, 一颗草莓鲜嫩欲滴。
京野言垂下眼眸,语气自然的说:“没什么,我在死线之前完成了森先生交给我的任务,还多亏了乱步,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他。”
太宰治在他身边坐下,拄着脸歪了歪头,“这样啊。”
“对了,浅井呢?”
“他昨晚回来的很晚,今天一早又早早的离开了,好像很忙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太宰治目不转睛的盯着京野言,脸上带着模板化的微笑。
凌晨才回来,马上又要出门的京野言心虚的转了一下蛋糕叉,总感觉太宰说的不是浅井,是他。
怎么突然有种被妻子抓到自己出去鬼混的心虚感??
脑海里突然冒出的想法让京野言莫名开始感到歉疚,他晃了晃脑袋,甩掉这一恐怖的想法,叉了一块蛋糕,“最近多留意一下他的动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织田先生和孩子们受到伤害。”
“我明白,绝对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把最后一口蛋糕送进嘴里,京野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欸有把心里的意温问出来。
不知道打开多少次的定界面上位,他身边的红点从来都没有变过。
如果连考试系统都认可了面前这个人就是“太宰治”,那他又何必去纠结能完成考试的那个人是谁?
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太宰治忽然问:“阿言,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需要我问你什么吗?”
太宰治稍稍笑了一下,“没什么。”
虽然已经打算不再再去理清“太宰治”的事,但京野言难免想要探寻这个突然出现的太宰治的身份。
因为太宰身上有种别人演不出的特殊的气质,他能感觉到,无论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太宰治。
在警察局里做了登记之后,京野言就可以把那块宝石带走了。
虽然他表现的很安分,但横滨的警察们还是把他欢送了出去。
不管是和哪边发生斗争,警察局都是夹在中间的炮灰。
送给意大利的宝石完好无损的交到了森鸥外的手上,森鸥外对京野言十分满意。
不仅仅是对京野言的能力,更多的是他一如从前的服从。
在京野言离开之后,森鸥外打开了装着宝石的盒子,拿起宝石,放到灯光下。
每一个切面都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赤红的颜色就像是一朵正在燃烧的玫瑰。
从宝石的深处,似乎有个光点缓缓浮现。
光点从宝石的深处飘落。
森鸥外大致的检查了一下就把宝石放回了盒子里。
送宝石给彭格列不是想要拉拢彭格列,意大利的战场也不轻松,但港口也需要站队,到什么程度就看彭格列给出的筹码如何了。
“希望不会让我失望。”森鸥外的手搭在一起,撑着下巴,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茂密的山林里,树叶交错的搭在一起,遮住了日光,唯有缝隙间落下光线。
浅井拓也靠在一棵树上,抬手抹掉了唇边的血迹,在身上翻找了一下,最后只摸出了三张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