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夜叉被数不清的透明气刃钉死在墙上, 不断挣扎着,尾崎红叶被强大的气场钉住,抵抗臣服的本能就已经很困难了, 她无法动弹寸步。
谷崎润一郎的待遇好一点, 凭藉【细雪】的领域,他能躲开攻击, 但是如此已经疲于应付, 再抽不开手去做其他的什么。
京野言用力掐着琴师的脖子, 缓慢的举起,“我杀了修, 或者说修让我杀了他,我了解他,所以也不会辜负他的期待,现在的我需要力量,越强大越好, 但是仅仅是杀死了几个神明而已, 你们就已经无法杀死我了。”
耳边传来恨恨的声音, “没人想杀死你, 是你自己找死才对。”
国木田独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近身了。
射出去的子弹被透明的屏障挡住, 没办法才选择了另外的方法。
“没用的,你碰不到我。”京野言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事实如此,国木田独步和金色夜叉都无法突破那层看不见的防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杀死琴师,看着他走向毁灭。
国木田独步握着匕首一下一下砸在透明的屏障上, 厉声喊到:“停手吧, 你知道再这样下去, 就彻底无法挽回了吧。”
对方这才看了他一眼, 国木田独步竟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安抚。
“我是不会死的,我和神明之间是一场弱肉强食的战争,弱者成为强者的养料,而我会是最后的赢家。”
所有人都只能亲眼看着琴师呼吸渐弱,似乎一切早已被命运安排好,无力改变。
“没事的,我只是取回我自己的力量而已。”
国木田独步恨恨的砸了一下透明的墙壁,“你是故意的,明明可以无声无息的杀死琴师,却还是让我们抓住线索,给与希望,再在我们面前亲手毁掉这份希望,你要我们亲眼看着你杀死琴师。”
为什么,你讨厌大家吗?”
“你是这么想的吗?”
“回答我。”
国木田独步想到了之前还很用心,可是在真正得到琴师踪迹却没有跟来的乱步先生。
他早就知道了吧,知道他们阻止不了琴师的死,所以才留下那个afia的中原中也干部,商讨其他对策。
这种事,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了,只是他还不想放弃。
国木田独步咬紧牙,握紧拳头,忽然愣了一下。
等等,那太宰为什么跟过来?他不应该不知道乱步先生他们的想法,是有什么计划吗?
京野言的手用力收紧,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声响传入耳畔,他捏碎了琴师的脖子,就像捏碎一朵娇嫩的花。
琴师的身体从中间开始消散成光点飞向天际。
一只手轻而易举的穿透无坚不摧的墙壁,握上了他的手腕。
“这样就满足了吧,阿言。”
京野言偏了偏头,看到了太宰治没有什么情绪的脸,眼睛无神,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感觉看到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既然有办法突破屏障,刚刚为什么不阻止我?”他垂下头,轻轻的问。
其他人也呆呆的看着太宰治,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屏障,太宰却能轻易的穿透。
——原来【人间失格】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太宰治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眼眸深处缓缓浮现出一点光,无声的看着京野言。
仿佛连灵魂都要被看穿的眼神让京野言莫名开始心虚,就干脆的甩来了他的手,“大局已定,国木田先生说的没错,我就是要让你们亲眼看着琴师死亡。”
他说着话的时候其实是心平气和的陈述事实的,说完了感觉有点不对,又补充道:“我需要你们的见证。”
谁知国木田独步的表情更难看了,“亲眼见证你走向死亡吗?”
京野言思绪中断了一下,想了想好像又没有错,完成任务他就死遁跑路了,于是一脸坦然,没有解释。
“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国木田独步又用力的锤了一下屏
为什么这个人好像一心走上死路,无论如何都不回头呢?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做出了这种决定?
冲昏头脑的愤怒在对方如水的眼眸里平静下来,国木田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明知道一个人会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挽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去死,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无力,自责,被命运捉弄的声嘶力竭般的痛苦。
“国木田先生,只要不后悔就可以了吧。”
国木田抬起头去看他。
“成年人要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京野言摇了摇头,肯定的说,“不能让别人背负自己的人生。”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亲切的态度对国木田,即使有成为友人的那一天,国木田独步也不会认为一个黑手党能和温柔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但是现在,已经成为了敌人的这个人,投向他的目光如此温柔又包容。
国木田独步无法相信的望着他,似乎能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
——无论结果是什么,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你的责任,他有负担起自己的人生的勇气和决心。
国木田像是第一次认识京野言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而京野言悄悄的松了口气,如果有人因为他的死亡而背负起了本不属于他的责任,那对京野言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既然所有人都认可琴师已死,京野言也准备撤了。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站在身边的太宰治靠了过来。
他凑近了一点,拖着无趣又平淡的嗓音说:“世界对你来说就是贫瘠的荒原,是这样吧,而这片荒原上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