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太宰治走进了院子,梵天丸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要拉住太宰治:“等等!”
言一手腕一抖,手中的酒杯飞了出去,将将落在太宰治的脚尖,距离触发机关只有一步之遥。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站在那里不要动。”言一慢悠悠的说,太宰治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盯着面前的空气看了一会,才向言一看了过去。言一的眼睛没什么温度,甚至没有太宰治的身影,对他来说,这是中原中也的故人,而不是他自己的。
尽管中原中也不知道,但此刻站在这里的继国言一,和五百年后他们认识的京野言确确实实是同一人。
只有太宰治知道,京野言甚至有五百年前的记忆。
曾经被那样的偏爱过,如今再接受如同看待陌生人一样的目光,一切都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一丝风拂过他的发丝,蓬乱的黑发在鸢色的瞳中划下一道明暗的分界线,他带着愣愣的表情向前迈出一步,平坦的声音像是秋夜微凉的月光:“是嘛。”
“那就更要试一试了,如果没有痛感就更好了。”
那一瞬间,青年的身影映在言一的眼底,闭上眼向前倒下的青年带着惊心动魄的脆弱,却矛盾的缠绕着挥之不去的危险,时间似乎变得很慢,言一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怎么回事啊,这个人
在笑?
他眼瞳缩了一下,整个人消失在原地,所有人的视网膜里仍残留着虚晃而过的残影,白衣在风中扬起,下一秒,一双手环住了太宰治的腰,向下的力道却没有停住。
“嘶——”
周围的人齐齐倒抽一口气,心脏差点没被吓的跳出来。
“主上!”
“主上!”
“言一!”
太宰治颤了一下,身体比意识更快的环住对方的肩,在两人一同摔在地上之前停了下来。
真摔下去,足以把言一本就迈进黄泉剩下的一只脚抬进去。
梵天丸感觉心脏骤停,“主上!”把太宰带过来简直后悔死了,什么样的情人都没有主上自己重要啊!
感受到黏在身上的视线,言一抬头想翻个白眼,但考虑到衣装套装的效果,他怕让一个白眼给翻没了,这个考场他可就这么一个卡,再烂也得宝贝着,总比没有强。
“没事,我在这,这里的机关就无法启动,”言一先安定众人的心,然后才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一进来就往雷上踩的男人,“可以松手了吗?”
说完这句话,他眼睛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只听到了一阵兵荒马乱,他不忘死死的拉住这个往他的陷阱里踩的男人。
大晚上的,他已经不想再看一次人体构造了,累了。
这破身体也是真没用,连这种程度的力量都撑不住,言一忍不住想爆粗口。
“你们在干什么。”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杀生丸?
妖界,鞍马山。
京野言正听着翠郎的话,忽然心中莫名一悸,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连他自己无法清晰的捕捉到。
难道是作为继国言一的后遗症?幻痛?
等他从那种感觉中回过神来,发现身边安静的不像话。
“怎么了?”
周围的天狗都不敢说话,翠郎探究的看着不知不觉皱起眉的言一,小心的询问:“是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京野言回忆了一下之前的谈话,“是说已经站在了敌方的恶罗王在攻打中立和支持我的妖怪,已经有不少都加入了他的麾下?”
“是的,早在一周前就传出了恶罗王的下一个目标是鞍马山,鞍马山的天狗并非无法与恶罗王一战,但我们却不能与整个妖界的所有妖怪对抗。”清隽的眉宇间染上了忧色,翠郎看了眼弟弟们,神色逐渐坚定起来。
京野言琢磨了一下,觉得翠郎的意思就是恶罗王已经几乎网罗了妖界全部的势力,而恶罗王自己没有半点犹豫的站到了以御门院为首的一众人那边,也就是京野言的敌人。
“言一大人有自己的想法,鞍马山也不强求你出手,但是我们不想与御们院站在一起,而御门院是你的敌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联手。”
京野言撑着下巴,嘴角浸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他忽然欺近,像是看着什么新奇的存在一般打量着翠郎:“你真的不明白吗?”
翠郎愣了一下,“什么?”
“只要你——翠郎,和我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在所有人的眼里,你们就已经是我的了,不需要证据,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就可以认定你们和我是一伙的,可是你们竟然想要和我撇开关系?”
“想要保住鞍马山,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想要中立?恐怕你们还没有这个能力。”
京野言说一句,翠郎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然,我可以说的好听一点,比如——我们可以合作。”
压迫倏然弥漫,翠郎蓦然发现,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找这个人合作,这和把自己送到对方手上没多大区别。但是现在妖界也好,人间也好,都不太平,中立已经无法在风雨飘摇的夹缝中生存下去了,是他们亟需站队。
继国言一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重视,但果然还是小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