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们一起去雪寒玉窟?”
楚风说明来意后, 秦长老担忧道:“楚风大师的伤势……”
“轻伤罢了。”楚风敛眉,简短回复。
楚风身上自有一种令人不敢冒犯的气质, 疏离而冷寂, 如满是风雪的遥遥山岚,她回复后, 秦长老欲言又止, 到底噤了声。
宋翩跹的视线在楚风略显苍白的面容上停了停,又见她惯常握着佛珠的手藏在了袖中。
“听闻楚宗主是手受了伤,现下还未好吗?”宋翩跹道,这是不想让众人看到她的伤吗?
楚风微微垂首, 也看了眼自己的手:“只是丁点魔气侵染,恐污了众位的眼。”
“如此。”楚风坚持要跟着,也没人能拦, 宋翩跹颔首应下, 转而道,“便劳于堂主顶替楚宗主,在此督促比试了。”
“是。”
宋翩跹和郁仪、楚风、再加上各修士, 拢共有十来人, 在出发之前,他们将一缕神念留在玉牌上, 若是身陨道消了,玉牌也能替主子报个丧。
郁仪嫌这兆头不好,不肯让宋翩跹留,只取了自己一滴血附上去, 将宋翩跹准备附神念的玉牌夺来:
“我活着,你便不会死。”
宋翩跹好似有点无奈,纵容地笑了笑,郁仪这才满意,将玉牌举起,对着迷阵外雾蒙蒙的日光瞧了瞧。
日光透过剔透的青玉,落在郁仪眼中时,成了一团模糊的白晕。
突然,白晕被一条毛乎乎、黑糊糊的尾巴遮住,郁仪手指拨开小猫尾巴:
“又捣乱。”
“唷,这可不是捣乱,风雷豹是在提醒主人雪寒玉窟要到了呢。”秦长老笑呵呵道。
迷阵笼罩的范围何等广袤,迷阵又有诸多限制,他们已御使驭风舟行走一日一夜,如今才可算接近了玉窟。
“可算到了。”曼枝悠悠叹道,赶路就是麻烦,看把孩子无聊的,一块玉牌都玩了半天。
郁仪应了声,趁还在半空,展目望向玉窟方向。
此处原本应是一片开阔平原,现下长满了修仙界遍地可见的灵藤,不知是受迷阵影响还是如何,这些灵藤较外界来说黑上许多,简直要看不出原本颜色了。
郁仪远远望去,那些朝着天上长的藤蔓,就像一团纠葛在一处的枯黑残肢,要将天上的人拽入地狱,不得超生。
郁仪挑眉:“这是玉窟?”
修仙界命名自有一套章法,雪寒玉窟,单听这名字也该是玉洁冰清般的形象,至少不该如此阴森可怖吧。
“是啊是啊,跟着我们书院传下来的舆图走的,定然不会出——”
秦长老探头一看,话语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斩钉截铁的语气茫然起来:
“……我拿错图了?”
一时间,盛着几人的驭风舟停滞在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宋翩跹索性跳下去,凌空而立,四处走走看了遍,她身法极快,不过几息就回来了:
“我寻到玉窟的几处洞口,未曾出错。”
宋翩跹说着,将郁仪从驭风舟上接下来,“端看这模样,玉窟如今与魔修脱不了干系。”
秦长老跟着下船,惊疑不定道:
“可魔修记忆中的玉窟好像不是这般……如此说来,为他们所用的洞口定然不止这处。”
“嗯。”宋翩跹简单应道,有修士捏了个术法,招来一卷劲风,将灵藤尽数卷起掀开。
此时再看着雪寒玉窟,一片开阔。
开阔是开阔了,阴沉之气却没少多少,脚踩到地上时,阴寒的气息顺着小腿直往上爬,用灵气才能抵御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