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拜见师祖。”俊美少年身着一袭青衫,神情恍惚的行礼。
抱山散人看着芝兰玉树的俊美少年,叹道,“云飞,你入山至今有多少年了?”
被唤作云飞的少年微微一怔,“回师祖,已有……十五载。”
“十五载……”抱山散人怅然,“一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俊美少年不解的看着自家师祖,不明所以。
抱山散人看着俊美少年,幽幽一叹,“昔年你重伤垂死,你娘为了救你,将你托付于我,我就料到会有这一天,”顿了顿,“明日,你便下山去吧。”
俊美少年闻言面色一变,砰地一声跪下,急声道,“师祖为何让云飞下山?是云飞做错了什么吗?”
“你近日修炼总是恍恍惚惚,心神不宁,时常望着山下出神,我看你是在山里待不住了。”
俊美少年闻言语塞,他没想到师祖早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云飞有负师祖多年苦心栽培……”俊美少年面带愧色道。
抱山散人摇摇头,“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挂念着爹娘弟弟,你如今年岁尚且不足二十,让你待在山中陪我这个老婆子也实在是为难你了……”
“不是的师祖,云飞不为难,只是……”俊美少年想解释什么,却又无法否认自己想下山。
抱山散人闻言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思,知道你不是嫌弃我,只是多年没有你爹娘和弟弟的消息,我又一直避世不出,也不许门下弟子出山后再回来,你自然心中挂念爹娘弟弟,修炼有成当然也想下山去找你爹娘他们。”
这番话确实说中了少年的心思,他无法反驳。
“云飞,我不怪你想下山,不要觉得愧疚,明日你便下山去吧。”抱山散人说着,“你得我九分真传,修为精湛,想来只要不惹到五大世家老一辈的人,你都能安然无恙,我也能放心了。”
俊美少年张了张嘴,面带愧色道,“不满师祖,近日云飞确实心神不宁,我总是梦见爹娘浑身是血的倒在我面前,让我去救阿婴,我怕他们出事了,所以一直无法静下心来,也……不能置身事外。此番云飞下山,恐再也不能回来,还望师祖保重自身……”说着,已是双眼泛红,语带哽咽。
“魏嬴,魏婴……还真是两兄弟,”抱山散人叹了口气,笑道,“做什么小儿姿态?都这么大了,也该学会撑起门户了,下了山好好跟你爹娘他们相处,去收拾一下吧。”
魏嬴,字云飞。
魏嬴又在师祖这里赖了一会儿才离去,一夜未眠,次日拜别师祖,便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魏嬴下山后,便四处打听爹娘的下落,起初问的都是些普通人,竟无人听过他爹魏长泽和他娘藏色散人的消息,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云梦时,遇到了江家家主江枫眠。
江枫眠刚从外面回来,在路上却看见一个与魏婴相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看上去却比魏婴要大一两岁,又听到这少年在打听故人魏长泽夫妻的消息,不禁下意识的唤住那少年。
“这位公子请留步!”
魏嬴下山至今已有月余,却一直没有打听到爹娘和弟弟的消息,心里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过头便见一俊美男人站在身后,他愣了愣,拱手见礼,“你是?”
江枫眠看着魏嬴,想起当年藏色那个身受重伤性命垂危的长子,他一直以为已经救治无效早早夭亡,他听说魏长泽夫妻出事,找到的也只有魏婴,便理所当然的认为魏长泽的长子已经死了,如今却遇到这么一个相貌与魏婴相似,年龄也跟魏家长子对上号的少年,便隐隐有了猜测。
“在下江枫眠,恕我失礼,请问公子贵姓?”
魏嬴闻言,顿时想起江枫眠是谁,云梦江氏的现任家主。
“原来是云梦江氏的江家主,”魏嬴见了礼,便道,“晚辈姓魏。”
这会儿魏嬴也想起他爹貌似当初就是云梦江氏的家仆,只是当初他被送到师祖避世的山中时尚且年幼,还不足五岁,这么多年过去,也仅仅记得他爹曾是云梦江氏的家仆,更多的却不知情。
他会找来云梦也是想起他爹跟云梦江氏的渊源,特来江氏打听父母的下落,没想到还没去江家拜访,就先遇到了江家家主,还真是缘分。
一听少年姓魏,江枫眠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问道,“令尊令堂可是魏长泽和藏色散人?”
魏嬴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探口风,就先从这位江家主口中听到父母的名字,顿时一怔,旋即回过神来,也有些激动,“正是家父家母,江家主认得家父家母?不知江家主可知家父他们的下落?我找了他们好久,但都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消息。”
江枫眠闻言有些错愕,听魏嬴的口吻,仿佛并不知其父母已经亡故。
他沉默片刻,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贤侄先随我回莲花坞再谈?”
魏嬴这才想起他们还在大街上,连忙点头,“江家主说的是。”
江枫眠打头往莲花坞走,一边道,“你父亲与我是旧相识,情同兄弟,贤侄不必如此见外,直接唤我江叔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