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对谢令璟还有惩罚,谢裕一颗心就提上了嗓子眼:
“小国舅的意思是”
谢平懋顿了顿说:“妹妹也到可以出嫁的年龄了。”
那不是还要叫谢令璟嫁人?
谢裕脸色大变。
“叔父先别急,妹妹不用嫁给凤阳郡王。”
“那这出嫁的意思”
谢平懋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一个月内,希望叔父能够裁定一门适合妹妹的亲事。”
“一个月?一个月又能有什么好亲事!”
谢裕和惠氏夫妻将谢令璟视为掌上明珠,自然是要将她高嫁的,这金陵没一户人家是他们看得上的,他们一直觉得只有京城的贵族才堪与自己的女儿匹配。
谢平懋见谢裕糊涂,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今日这话是逾矩了,希望叔父不要见怪。但凡这世上,有些事是女儿家绝对不能做的,姑娘在家时受父母兄长的疼爱,却也应该将家族父母考虑在己身之前,有些错误犯了自有父母兄长袒护,可有些错,必须她自己认下。”
谢令璟犯了错,还想像没事人一样活在谢家的荫蔽之下,这是不可能的。
她丢的是她父母的脸,又何尝不是整个谢氏大族的脸。
这已经是谢平懋和孟眠春商议过后的结果了,谢裕也明白这一点。
惹了孟小国舅还能全身而退的人,这世上能有几个?
谢裕浑身无力,瘫在马车壁上,只喃喃说:“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谢平懋端坐闭目,不再多言。
孟眠春非常不爽地把眼前一张凳子给踢翻了,片刻前,谢平懋就是坐在这张凳子上的。
小厮双喜见状立刻跑去扶凳子。
“扶什么扶!”
孟眠春哼了一声。
双喜讨好地对他笑:“少爷,可这毕竟是咱们家自己的凳子啊。”
要踢也去踢谢家的凳子嘛。
孟眠春嘀咕了一声:“谢平懋这个臭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抬出我大哥我就怕他了,简直无耻!”
还读书人,就说读书人最无耻了。
孟眠春从小就是京城一霸,喜欢到处惹是生非欺负人,就连谢平懋小时候也没逃过被他压在地上揍的命运,但是一物降一物,在所有被孟眠春揍过的小孩眼中始终有一个人像天神一样威武,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那就是孟眠春的大哥,如今刚封了威宁侯的孟仲毅。
孟家所有人都把孟眠春当个宝来疼,只有孟仲毅敢打他,而且他比幼弟大了近二十岁,也不怕别人说以大欺小,听到有小孩上门告状了,提着棍子就是追到弟弟那里一顿抽,直抽得孟眠春哀哀求饶才算完。
为这事年轻时的孟侯没少去跪祠堂,二十好几人高马大的将军了,经常还在祠堂里一跪一夜。
但是这也阻挡不住他教训弟弟的步伐。
如今孟仲毅年纪大了,打不动弟弟了,于是他就叫手下的兵去揍,他不出去打仗在家休息的时候,孟眠春总得有那么几天鼻青脸肿地出去见人。
孟仲毅知道弟弟在金陵不会消停,因此在谢平懋临行前特地嘱咐他对孟眠春“看着点”,甚至还求了皇帝的一道手谕,就怕那臭小子不肯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