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拴终于放心了,抽抽噎噎地道:“我们不留在这里要去哪儿?京城吗?”
柳照影不置可否,只道:“届时你便知道了。”
她并不打算卖了柳家夫妇的房子,毕竟无论如何,还要给阿拴留一份产业和归宿,只是这宅子空置着便有可能被侵占,柳照影最后想了个办法,找上了隔了一条街的王屠户。
这王屠户传说是祖上犯煞的,自己杀猪,兄弟杀人——是个刽子手,寻常百姓见了他们是要绕路三里的,但是在柳照影的记忆里,这人虽然粗鲁蛮横,但也算有情义,曾受过柳芝元一些恩惠,毕竟是使刀的,身上外伤是最常见的,如此就少不了好的药材。
以前的柳照影见了他就怕,如今自己找上门来,也让王屠户颇为惊讶。
“王大叔,我是来求您一件事的。”
一身磊落青袍,从容温雅的少年踏进门来,王屠户差点不认识了。
说明来意之后,王屠户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说柳家丫头,我知道你们姐弟如今的难处,可是背井离乡的,你们要去哪儿?在外头的日子可不好过啊,要是官府严查,你们还得发还原籍。”
柳照影微笑:“这些我自有安排,多谢您提点。”
“可是你要把房子赁出去,还让我做中人,替你出面看护这房子,把一应银钱托我保管……这……”
王屠户搔搔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得了话都没说两句的小妮子的信任了。
“王大叔您是什么人,您应该比我清楚才是。若有朝一日我们姐弟回来,您真的侵占了这房子,却也只能说是我自己的责任了。”柳照影眨眼,“但我觉得您不会让我失望的。”
王屠户心中感慨,这孩子经历巨变,果然不一样了,便道:“那你放心吧,我肯定不能让你柳丫头寒了心。”
柳照影自然也不会请人家做白工,奉上了一笔银钱,见他推辞,便道:“我适才见到王大叔的杀猪刀有些钝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些钱就当做我为您出力打把新刀,往后咱们县里那些猪,叫它们全做了您刀下肉半点不冤。”
王屠户哈哈笑了,觉得这小妮子有几分意思,也不再推拒,一口应承:“行,明儿一早,咱们就去牙人那立字据,把事儿办了。然后再去官府,写个凭条,你别推拒,我也不能叫你吃亏!”
如此就最好了,柳照影笑着谢过他,便告辞离开了。
两人之后花了两天办了手续,柳照影就完全地把这房子托给了王屠户。
柳芝元夫妻此前的药铺,那房子是租赁的,他们离开时关门已消了租不用提,最后柳照影只是把当时的库存药材尽皆处理了,也算是完成了最后一件大事。
另外柳芝元夫妻在外还有一些旁人的欠款,柳照影皆一一处理了,有那等赖账的,还有反咬一口说柳家欠钱的,她也不多话,官府一向很难解决这样的纠纷,便寻了一帮闲汉无赖去解决,哪怕最终花的钱超过了欠账,她只是说:“钱不过小事,我却不能受这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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