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甫告诉孟眠春这个消息自然不是真的为了取笑他,而是让孟眠春做好准备。
以孟眠春的脑子,不会猜不出这样的事他家大哥多半对此事是知情了,之所以瞒着他,也未必就是真想要个回鹘弟媳妇,但反正是要借此机会要挟他娶亲和上进。
实在是……闲的没事干,拦招一招接一招。
“行,我知道了。”孟眠春点点头,倒是没生气,反而对石明甫勾了勾唇:“谢了你这提醒,今天这顿算我的。”
石明甫哪里会跟他客气,忙打蛇随棍上,指了指弹琵琶的俏生生的花娘:
“这个……”
孟眠春颇为无语,不过也不计较:“包一个月。”
“行行行,国舅爷大方,咱们老规矩,老规矩。”
孟眠春扔下银票就走了,石、陶两人目测是回去找他大哥算账去了。
挥退了两个花娘,石、陶二人继续喝酒,见石明甫开心地准备白嫖,陶一同对其很是不齿:“你还说我,嫖资都要蹭人家的,可要点脸吧。”
“嘿。”石明甫不以为意:“我们啊,这叫各取所需,反正这么些年,都这么过来的……”
从前孟眠春那些花账,其实都是他们两个的,他在外头一掷千金包粉头花娘确有其事,但实际上嘛……他并不碰这些女子。
旁人不知道这些,只有石明甫和陶一同这两个常年帮他打掩护的人知道,孟眠春从小到大,凡事自有计较,他不在乎自己头上那纨绔名头,他们兄弟自然全力配合。
便是外人都道石明甫官家公子出身,不爱仕途经济,偏是生财有道,却不知其中有多少是靠了孟眠春的。
陶一同脸上难得露出点正色来:“他素来离经叛道,做的事情连他大哥都瞒得紧,如今威宁侯爷只当他嬉戏不成事,自然想在成婚一事上拿捏他。”
石明甫叹了口气,说道:“国舅爷是个有法子有主意的,不比我们两个,被家族按着头成亲。说来是人人称羡的出身好,可又有多少自由呢。”
旁人不理解孟眠春,但他们却是理解的。
便是他们,其实并非是不满意父母之命的妻子或者父亲安排的前程,只是有时回首来看,觉得世上自己可做决定的事实在不多矣。
身为男儿,每个人都想为自己活一回,做一番自己喜欢的事业出来,可到底没有几个人能有这份潇洒和豪情。
这几人嬉笑惯了,正经话才没说了几句,陶一同又开始对着兄弟挤眉弄眼地暗示了:“话说回来,那既然国舅爷替你付了包那小娘一月的银钱,那兄弟我……”
石明甫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给你的那个也包半个月,兄弟付了!”
陶一同立刻对他肃然起敬,起身敬酒,做低伏小:“哥,你今天就是我亲哥,让小弟来敬您一杯啊哥哥!”
石明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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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眠春回府后,径直去了他大哥的书房。
威宁侯孟仲毅不打仗不练兵待在家中的时候,平日的消遣也很无趣,不是摆弄他那些兵书,就是擦拭他收藏的那些十八般兵器。
孟眠春每回和他大哥相见,彼此在彼此眼中都颇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