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还想再见一次大王?”司永闻言,连连摆手,“上次大王被你气得不轻,你那番说辞,别想在大王面前说第二遍了。”
度子见状,用他万年不变的微笑平静说道:“司兄,上次是我糊涂了。此番我是有备而来,我已经知道秦王喜欢什么了。”
“哦?此话怎讲?”
“这几日,我调查了秦国所有学派,这一卷书卷上是我的分析和记录。你再帮我一次,我会说服秦王的。”度子将一卷书卷递给了司永。
司永拿过来看了一遍,确实如度子所说,上面是对秦国各家学派的调查。看来此次度子真是有备而来。
想着和老友几十年的交情,司永觉得度子不是昏庸无能之辈,也罢,既然老友千里迢迢来到秦国,那就再帮他一次吧。
三日后。
司永找到度子,带度子进了王宫。
这一次见面的地方,不是在宫殿,而是在秦王的书房。
秦王正在批阅奏折,司永带着度子行了一礼,秦王暂且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哭笑不得的望着度子,“先生此番前来,又有何教我啊?”
度子正色说道:“我这些日子遍观秦国学派,为大王找到一个治国之法。大王若用此法,每年可省下大笔俸禄,利国利民之举。”
“先生请说。”秦王好奇的问道。
度子将书卷递给了秦王,书卷上写了一个个学派的名称。
度子说道:“我遍观秦国学派,发现秦国学派中,养了近半的闲人。
“大王可看此书卷,书卷上的学派,既不能生产锻造,又不能治国治民,整日高谈阔论,实在无用至极。大王可剔除这些学派,省去大笔俸禄。”
秦王翻看着书卷上的学派,正如度子所说,这些学派既不参加生产锻造,又不能治国治民,但是度子的后半句,在秦王眼里着实荒谬。
这些学派是从事研究的学派,其中就有研究数学的学派。
度子振振有词道:“大王请看。以小数家为例,这小数家是从齐国数家中分离出的分支,被大王招入麾下。大王每年为小数家,支付了大笔的俸禄,可是小数家为秦国带来了什么呢?
“这群人天天研究些看不懂的数学,近十年的时间,小数家没有为秦国种出一粒粮食,没有为秦军造出一把兵器,他们有什么用呢?”
听到度子的话,秦王眼中的失望更甚,不过这次他没有拂袖离去,秦王摇头叹息道:“度子,司永说你是天下大才,殊不知你如此鼠目寸光,真是让本王失望。
“你说小数家研究的数学无用可笑,殊不知,有些付出是不会立刻看见回报的。对于这类学问,问有什么用,本身就是一个无用可笑的问题。
“一年前,秦军更换新秦弩。新秦弩之强,各国有目共睹。
“你可知,在制造新秦弩的过程中,就用到了小数家的一个发现。而这个发现,是小数家在九年前的成果。
“九年前的成果,当时看毫无用处,只是书卷上的一行小字,谁能想到在新秦弩上派上了用场?各国皆感叹新秦弩之强,却不知,在这朵花下,有多少你眼中‘毫无用处’的根在默默发力。
“度子,请回吧。”
说完后,秦王没再看度子,低头继续批阅书卷。
一旁的司永羞愧的满面通红,一来因为度子糟糕的表现,想要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啊;
二来也因为自己看错了这位老友,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