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城堡前,伫立着一座两人来高,十米见方的木制高台。
中午吃饭前,高台还不在。可午饭用完后,高台就出现了。
郎布耶森林最不缺的就是林木,所以搭建一座临时的木制高台,对足协出资的克莱枫丹学院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
高台上,塌鼻子主考官站在那里,他清了清嗓子,拿着高音喇叭对台喊道:
“法兰西的男人们,大家静一静,我是今年负责春季入学考试的主考官沙特奈,现在,由我来宣布一下上午考核的结果……”
“经过上午的考核,我们克莱枫丹学院从五千二百七十三名考生中,最终筛选出二百二十名考生,留下参加接下来的考核。”
“这二百二十位考生,就是站在我身前的你们。”
“年轻的先生们,想要欢呼吗?想要大喊吗?想要跳起来吗?”
“不,尽管你们进入了下午第二阶段的考核,但在我的眼中,你们还是些一文不值的煤炭,你们其中一些人,甚至连煤炭都算不上,只是些躺在矿洞中滥竽充数的黑石头!”
“对,就是这种眼神,先生们,保持你们的愤怒,因为下午还有场更为激烈的战斗在等着你们!”
“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下午我们将进行的是场11对11的实战考核赛,每场比赛只有30分钟时间。最终,我们克莱枫丹学院将留下你们其中的一百人,暂时成为我们的其中的一员。”
“战斗吧,先生们,你们现在不是朋友,而是对手。用你们的爪子去撕裂敌人,用你们的牙齿去咬碎敌人,用你们脚下的足球,去证明你们有成为钻石的潜力!”
“很好,下面我宣布一下下午考核赛的分组情况。”
“一队:01879号热苏斯·谢拉尔、50214号路易斯·萨哈、00456号伯纳德·皮尔斯……”
“二队:00045号罗贝尔·杜加里、24571号勒内·马丹、34159号弗朗索瓦·戈勒夫……”
“一队、二队,请你们在考官带领下,前往1号场地进行比赛。”
“三队:40237号贾迈乐·贝勒迈迪、10489号埃米·劳伦斯、03451号让·马里……”
“四队:00010号威廉·加拉斯、42367号热罗姆·罗滕、00004号蒂埃里·亨利……”
“三队、四队,请你们在考官带领下,前往4号场地进行比赛。”
……
塌鼻子主考官沙特奈仍旧在高台上宣布着分组情况,台下的人群已经开始缓缓涌动了。
他们有些交头接耳商量着分组情况,有些面露焦色竖着耳朵听自己的名字,有些则在考官的带领下缓缓离开。
蒂埃里站在原地,他听见自己还是和加拉斯分在了一队,想着午饭后这人火急火燎地冲出去,应该就是找考官报分组去了。
一队就一队吧,反正和谁一起踢都一样,我负责进球就行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伸长脖子目光四下搜寻。
果不其然,不远处,有位考官正举着牌子,牌子上写着“三队、四队”,这应该就是下午负责监考自己这场比赛的考官了。
“对不起,麻烦让一让。”蒂埃里拨开人群,一点一点向牌子的方向挤了过去。
等他到了的时候,四队的其他十位队友已经在牌子下面等着了,他们分作三团,各自交流着。
皮肤如美式咖啡般黝黑的加拉斯看见了他,朝他的方向挥手喊道:“蒂埃里,蒂埃里,这里!”
蒂埃里点点头,走了过去。
看见自己过来了,加拉斯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他又拉着身旁的一位肤色白皙的金发少年,向自己介绍道:“蒂埃里,这小子就是热罗姆·罗滕,你开始应该听主考官念过他的名字。”
蒂埃里想了想,方才塌鼻子主考官沙特奈宣布四队成员时,里面的确是有个叫热罗姆·罗滕的队友。
正当自己还在回忆的时候,面前肤色白皙的金发少年主动递来了手:“你好,我是热罗姆·罗滕,边前卫、中场我都能踢,你呢?”
蒂埃里伸手与他握了我握:“蒂埃里·亨利,我是一名前锋。”
一旁的加拉斯大手一拍,大声道:
“好了,大家都认识了。对了,蒂埃里,你别看热罗姆这小子身材矮小白白净净一头金毛弱不禁风,但球技却真不赖,特别是那一脚传球,我和他在卡昂是队友,他包办了全队一大半的助攻。”
他这样夸赞着,一旁的热罗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加拉斯,别说了,我上午只拿了个C……”
加拉斯手臂一挥,不以为意:“C怎么了?蒂埃里也是C,别怕,有我这个A级的中卫在后面把关,你们还怕丢球?走吧,我们也去认识下其他队友。”
他话一说完,马上大摇大摆地朝其他人走了过去。蒂埃里与热罗姆对视一眼,眼神中尽是尴尬,也跟着朝前走了过去。
接着,队友们相互介绍了一下,他这才发现,原来四队中大多数人上午都拿到了B级,光是A级的也有三个,至于C级的倒霉蛋,只有热罗姆和自己两个。
他俩又对视一眼,更觉尴尬了。
两支队伍的孩子们又交流了一会儿,考官便领着他们前往2号球场准备比赛了。
——
踩在松软的草皮上,蒂埃里暗自感叹着克莱枫丹学院的财大气粗,绿意盎然的球场上,生长着的每一株绿草不仅都是真的,而且还配备着先进的洒水系统。
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圆柱体从绿草间探出头来,不过由于今天下雨的关系,它们并没有喷洒出水雾,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
这东西自己八岁时在王子公园球场见过一次,自然能够认出它们是什么。
过去,无论是于利斯、帕莱索抑或是沙蒂永,他们比赛和训练时采用的都是人工塑料草皮,除了王子公园球场那次,蒂埃里再也未曾在球场上闻过绿草的清香。
他贪婪地吮吸着这里的清气,心里想着如果以后都能在这样的球场上比赛,那该是一种多么奢侈的生活。
他又用脚在草皮上踩了几下,今天虽然下了一整天的下雨,但这座真草铺就的球场却依旧平整,非但没有积水,而且脚踩在上面,亦无半点塌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