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鸿走在去扒摛河的路上,边走边在思索着。
上次郑经把自己教女孩子读书的事情转身向郑知庆打报告,但郑知庆只是捻着胡须详细的听询了事情始末和宋君鸿、郑经和苏雨农的对话后,便笑了笑离开了。据说当时郑经一脸的不忿与失望,但宋君鸿却知道:自己教女孩子读书的事已经获得了默许,从此可以大大方方的去教书了。甚至有时教学过程中遇到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他还会主动向郑知庆请教,而郑知庆也是悉心指点。
唯一令他遗憾的是,当他请郑知庆亲自去向这些女孩子授课时,却遭到了婉拒。
他相信在自己认知里的郑知庆绝对是个豁达开明的人,但他今年必竟已经五十有一了,而上了岁数的人大多都不再有勇气去抗拒或打破这世界上的一些陈规。
他只是感到遗憾,因为郑知庆并非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匠,他的才气、他的经历使他在郑氏一族、甚至是整个县城里都是极有威望的人,如果他能站出来推广女孩子广泛受教育的行动,那么其影响则绝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虽说顶着个“伏虎小罗汉”的唬人名头,但自己的这番举动在大多数人眼里仍是离经叛道、荒诞不经的行为,郑氏家族没有把自己赶出学堂,已经是很给郑知庆面子了。
无论任何时代,世俗观念的力量都是极其巨大的,在讲究礼乐的古代尤其如此,在它面前,自己就像个妄想推动巨石的小蚂蚁。想到此,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宋君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几个人迎面的跑了过来,神色慌张,边跑还边喊:\&ot;有人落水了,快就人哪!\&ot;
他急忙侧身闪过几个疾奔过去的人,恍惚间看着其中一个人影极是熟悉,便一把奖之拉往。劈头喝问道:“杏儿表姐,你跑什么?出什么事了?”
“她,她”杏儿一副焦急慌乱的神情,手指着前面的扒摛河方向,紧张地却说不出话来。
“有人落水了?”宋君鸿已经听到刚才人们的呼喊,只是确认下。
“嗯!”杏儿喘了口汽,抚着心口回答:“是丁蓉,她落到水里去了。”说到这,已经“呜~”一声开始哭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宋君鸿大惊失色。
“她是为了给你捡坐垫,今天风大,把你的坐垫吹落到河里去了。丁蓉妹子去给你捞,才不小心失足落到水里去的。”原来,宋君鸿喜欢坐在岸边不远处的一个大石墩上给大家教书,几个丫头为了感谢宋君鸿教她们读书,怕秋来天冷,便一起给他绣了几幅坐垫轮换铺在石墩上,却不想今日引出这么一件事故来。
“唉,糊突,一个坐垫丢了有什么打紧,值得冒着生命危险去捞!?”宋君鸿顿了下脚,再不急和杏儿交谈花费时间,已经快步向河那边冲去。边冲边把外衣从身上一件件的甩下,奔上岸边的护堤后,就势一个前窜已经跃进了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