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儿有事相求!”
正在书房中看着一幅别人送来的字画的韩侂胄被吓了一跳,把字画收了起来,好奇的道:“有什么事,说吧。”
“孩儿,孩儿想娶一个女子。”韩书俊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说道。
“嗨,我还当是什么事呢?”韩侂胄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于自己这个被溺爱的没边的儿子,他有时侯的确很头疼,生怕他又出去闯了什么祸事回来。但此刻看来他原本只是想讨房媳妇啊!
这不算什么事,以他韩家的名望势力,天下除了皇帝的女人外,有谁不能立即给儿子娶回来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管和爹说。”韩侂胄大方的一挥手:“不论吾儿看中的是谁家的千金,爹都让人去给你提亲。”
“史珍。”韩书俊这两个字一出口,韩侂胄的脸立时绿了。
他有点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刚说是谁?”
“史珍,史世伯家的小”
“够了!”韩侂胄粗暴的打断儿子的叙述,斩钉截铁地说道:“但是谁都行,就是她不行。”
“孩儿只中意她一个。”韩书俊一撩袍襟,跪了下去:“求父亲成全。”
“不行!”韩侂胄拍着桌子喊了起来:“你哥哥已经让她拒婚两次了,你还要再去凑这个热闹,你真当你爹我的这张老脸还没丢够吗?”
见韩书俊依然倔强不起的样子,韩侂胄只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劝道:“孩儿,我韩家何等门第?只要爹放出话去说是要为你选亲,那爹敢保证上门提亲荐女的人能把咱家的大门都给堵了,这天下的名门闺秀任你挑选,你又何苦要去选一个与你哥哥弃婚的女人?你现在已经是堂堂朝庭命官,禁军的将军,难道不怕让朝中的同僚笑话死吗?”
“反正我这个将军,也是靠着皇亲家世才当上的。如果能与史小姐成亲,孩儿愿意丢掉这个劳什子的将军官印,与史小姐天涯海角的流浪去。”韩书俊昂起脸来目视着父亲的脸答道。
“荒唐,简直是荒唐透顶!”韩侂胄被儿子的这番话气的差点冒烟,韩家辛辛苦苦编织朝野势力,寸权必争,这个不孝子却为了一个女人连将军都不干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商纣王,还是周幽王?
他唤过几名家丁进来把儿子硬架了起来后,气愤的说:“你给我滚出去!”
韩书俊奋力推开几名架着自己的家丁,说道:“孩儿这辈子只求爹这最后一回。”
“那也不允!”韩侂胄冷着脸站起身来就走,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说了一句:“你也不用痴心妄想,那个史家的丫头连你哥哥都瞧不上,又怎么会看的上你哩。”
说罢甩袖自己索性先行离开了。
一直走到了后院,一个人又气又烦,又不想搅进几名姬妾的争风吃醋,便在后院的演武场中来回踱步。
正在练习射箭的韩侂贵看到了兄长这么心神不安的样子,走过来问道:“大哥,莫不是朝中有什么人想对我韩家不利?”
韩侂胄冷哼了一声:“以我韩家如今的声望、实力,谁能对我们有什么不利?即便是赵汝愚明面上也需得让上我三分。能让我烦恼的,还不是那个不争气的小幺的事情。”
韩侂贵却笑了起来:“书俊这一两年长进了不少啊,以弟看来已经很少闯祸了,又能有个什么事?”
“长进个屁!临了还是这么的没出息。”韩侂贵愤愤的骂了一句,把事情跟自己的弟弟从头到尾转叙了一遍,末了又叹道:“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史珍倒底有什么好?不过就是一名不通礼数的野丫头,为什么会迷惑的他们两兄弟一个个的都丢了心窍一般。”
“更可恶的是史家那丫头还不识抬举,如此削我韩家颜面。”韩侂贵也冷哼了一声。
“对,这其中一定大有问题。”韩侂胄说道:“老五,你立即去派人私底下查一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和我们韩家作对。”
韩家有着自己本家族和黄龙党双重情报网可以利用,要查个人还不是易事?仅在不过短短五日后,韩侂贵就把一张叠起来的小纸递到了韩侂胄的手里:“大哥,我查过了,问题怕是都出在这个小子的身上。”
韩侂胄接过后把纸轻轻打开,拿眼一扫,只见纸上面只写着三个字:宋君鸿。
“这个名字似乎我有点眼熟啊。”韩侂胄喃喃地说道。
“大哥可还记得前几年有本曾流行一行的《桃花扇》剧本吗?”韩侂贵提醒道。
韩侂胄立刻反应了过来,不错,正是这个名字。他不禁轻晒了一下:“竟然不过是名写书的穷酸?”
“非也。如今他却已经弃文从武,变成了一名禁军中的六品校尉。”韩侂贵更正了一下。
从军?那就更好了,韩侂胄冷笑了一下。
在他十多年的苦心经营下,韩家如今已经在军中有了巨大的势力,这小子敢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吃瘪,这口气定是要出上一出。
“军中的规矩,怕他还不是很清楚吧?教导教导他。”韩侂胄对弟弟说。
韩侂贵如何不知道兄长正在转的心里,他摇了摇头,说:“哥,这个事儿怕还真是不容易。此子现在正于捧日军中服役,听说还很受种慎的器重。种慎老儿对手下军士爱护短这一条脾性哥也是明白的,咱们要是动了他的人,怕是轻易不会与我韩家好脸色看。”
韩侂胄皱了皱眉,大宋朝禁、厢军两百余支,他不敢动的还仅只有那么几支部队,而这捧日军便是其中一支,这宋君鸿跑哪里去不好,偏偏跑捧日军中去服役?
“还有哩。”韩侂贵又道:“此子出身岳麓书院,居然还是鲁如惠的得意门生。”
韩侂胄的眉头皱的又深了一点。
“此外,弟弟我其实早在两年多前出去执行党内的‘敲山’行动时,便曾会过此子,当时他还只是个布衣白丁,却已经连岳家都能与之结上了交情,可见决非等闲之辈啊。”
韩侂胄的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他恨恨地咬了咬牙,要整治一个小小的宋君鸿并不难。但种慎、鲁如惠和岳家都是他在军中想刻意拉拢的人,一下子把这三方面同时得罪了未免不值。
不过话说回来,能同时和这三家都搭上了关系,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不能小觑啊!
他回身朝自己弟弟叮嘱了一声:“今后要时刻关注下这个姓宋的小子。”
然后又微微冷笑了一下:“我却就不相信种慎、鲁如惠和岳家能一直庇护着他?总有一天,会给咱们逮着个机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