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衣如此性子不行。
夏青鱼对于心理学的知识不懂,但他懂一个简单的道理:白衣衣与自己有着本质的区别。
将自己扔在人海中,那便只是咸鱼归海,彻底消弭在无妄的人群中。
但她不同。
夏青鱼怅然的看向视频中抖动的提灯,人群中不间断瞥过的含有惊艳,贪婪,臆想的视线与在一旁满怀心事的方儒生。
她是仙朝公主,又出落的倾国倾城,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阴谋,权利,算计,背叛种种人性的丑恶会顺着漩涡的流向向她席卷而来。
苏玫世界的丑恶与她隔绝,在如此庇护之下,她本该活的像个无忧的孩子一般。
任性一些也好,甚至骄横一些也好。
夏青鱼有些不适应,现在依旧以笑声来回应自己的白衣衣。
一切不该如此。
她时常洋溢笑脸,不是天性烂漫,而是生来孤独。
苏玫活了六万年,她或许能活得更久,活得足够撑起白衣衣的生活,可是,即使这样也很不甘啊。
她能活的更洒脱些……
她并不需要做他们眼中的乖孩子,她有自己的人生……
夏青鱼斟酌着措辞,在电脑上打着草稿,诸如:做真正的自己,勇于表现自己的想法,可以自己决定去操纵人生的轨迹之类的……
啪……夏青鱼无奈的抽了自己一下,这种表达方式恶心死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空口白舌,巧舌如簧,天花乱坠,也只不过是站在自我理想的顶峰随意指摘罢了。
要有一张嘴便能说的别人扣头便拜的能力,当什么杠精啊?
白衣衣耳中有传来一声熟悉的脆响,疑惑的反问:先生?
夏青鱼扶额倒在电脑桌前,一口气删掉了所有的草稿,这种事情慢慢再说吧,轻笑的回道:又过去一只沙口,没关系,没关系,看灯会。
夏青鱼紧接着继续说: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任何事情都可以,害怕也好,慌张也好……
夏青鱼:至于方儒生的事情,他是个大人,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不用管他就好了。
此间的问题不是方儒生隐瞒了什么,而是白衣衣这幅性格,夏青鱼从不会觉得修行世界是顺风顺水的,当力量超过一定的约束范围,那么决定世界走向的一定是强者。
白衣衣这幅性子很容易在恶意淋漓的世界中受伤的。
至于方儒生有事不敢说出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就让他憋到死吧。
白衣衣扬起笑脸,开心的应道:好的,先生。
白衣衣的想法很简单,夏青鱼说的是正确的,而自己平日又习惯于当姨娘庇护下的小女孩。
但是,夏青鱼这次尊重了自己的选择,即使自己的想法不对。
她便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