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的事仪很少,它的规格体制和凡间本就不同,就像宫中的卫兵充面子的功用远远大于防卫宫廷的作用,对于天宫来说,有几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一个是有关边塞的布防,这是天宫建立之初便本持的一项信念,一项便是祭祖之事,用来祷告先辈,祈求和平,主礼者往往是白家的家主,也就是天宫的白帝,用来秉先人意志,开后世太平的仪式。
象征意义远大过实际意义,但是天宫本身的存在不也是象征意义?
事关祖礼,白衣衣如此发问,可不想一个暂代权利的公主。
不如说,如果白衣衣真的主礼的话,那面便等同于向天下宣告,现在的天宫由她来作主。
即使白衣衣坐在这里是白帝的意思,即使这一切有白帝的影子,但天宫最终作主的,应该是一名步入帝境的修士,众所周知的事情,白家人的寿命要比其他的修士要短,其余几位王子公主,若是能率先进入帝境,那么说不得王座之上的身影就要再次转变一番。
鬼知道帝王家的心肠是什么颜色的,白衣衣可不是白帝在明确口谕之下暂代行事的,说好听点,深明大义,说难听点,就是在朝野之外的白家嫡系联合起来反了,也算是师出有因,他们可不想拿着脑袋去赌他人是否宽宏大量。
众人侧目,闭目养神,面面相觑,还有甚者,甚至当做没有听见白衣衣在询问什么,即使白衣衣再做责令,也是坐在最前方的公卿先行顶上。
白衣衣安静的等候,他们不可能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也算是看看他们的想法罢了。
在漫长的安静之后,终于有人率先出声了,但有人回应可不意味着承认白衣衣所说的一切。
“祭祖的事情已经提上日常,白帝曾有过吩咐,祭祖的地点就选在白樽郡,可……”
郑老上前一步回话,支支吾吾的,将半截话重新吞回了口中,左顾右盼,犹犹豫豫,他不能让殿中的气氛如此凝重下去,不然率先遭殃的还是他们几个,昨日姓刘的被敲打了一番,姓张的刷好了面子,反而他弄了个不上不下。
怎么又是他?白衣衣心底诧异郑老的出勤率高,表现欲足。
公卿的职位就是杂,什么都可以出言规劝,什么也都可以掺和一下,他们是殿堂之上最大的势力划分体,身后是九府与文武院之间的影子,他们安分守己仅仅是因为白帝太强,如此而已。
白衣衣有心思晾他一会,便没有作声,他支吾了半天,气氛再次逐渐凝滞上来。
郑老很慌,郑老很气,按照正常的思维不是应该向他追问为何话只说了半句吗?不应该要营造出一个圣明君主的形象吗?
郑老也不知道白衣衣为何坐的安稳,现在他反而是有些骑虎难下,他有些后悔此时起身,或者后悔没有将话挑的明明白白。
于是咬了咬牙,也不拄着拐杖,继续说道:“可天宫传统,在祭典开始前一个月,便要向天下发送请帖,如今白帝身体抱恙,若由殿下主持便需要重新更正请帖……”
白衣衣板住神色,环视了一下殿内众人的神情,随后道:“郑老先坐,至于这件事,凝华自有考虑。”
“方先生。”
方儒生起身应道:“在。”
“方才先生也曾听闻,需要重新更正请帖,不知此事可否交由先生?”